【自由副刊】瓦片 五首

◎張繼琳

一.

其實水果是有性別的

．

比方草莓、蓮霧、木瓜、葡萄、櫻桃、水蜜桃

、蘋果、番茄……

在我看來 就是女孩

．

至於香蕉、鳳梨、釋迦、芭樂

那絕對是男孩

．

所以今天飯後

我吃了三顆水果──

兩女一男

二.

不埋怨夏天

秋天就來了──

「她是何時翻牆而過的？」

．

冒煙的

曾留下記號……

假期

也會在最熱鬧的時候結束

．

草地上空

雖有無數蜻蜓飛舞

卻也夾雜一隻虎頭蜂

三.

所有家具都是撿來的

有些 是別人擱在外面

一直擱在外面

我才不管──

「他們沒搬進去

我就搬回去了……」

．

最簡單的家具

莫過於石頭了……

「隨地一放 就是椅子」

．

廢棄輪胎我也要搬進來

我都有用

四.

我喝茶

就找到寧靜──

喝到的都是茶樹裡的水分

．

（這棵茶樹肯定未被修剪

葉子竟可一泡再泡）

．

被大雨沖垮的小徑

在晴天慢慢自行修復

．

沒有一片枯葉的茶園

猶然堅持

不讓任何野草進入

五.

和尚很老了

不知最後

會不會變成佛像

．

沒有女人的日子──

就能領悟

空無一物

．

在山中寺廟住了一夜

老和尚一早誦經

我不敢賴床

乖乖主動 將棉被整齊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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