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一瞬 沙漏

@CC

我看著眼前的沙漏，時間變成能見的流逝。

耳邊環繞他們常說的一句話：「這有什麼用！」語末的驚嘆像是一支棍棒，重擊飽滿而脆弱的日子。生活彷彿墜落在時間的沙漏裡，孤獨地積成厚實的塔丘，留下靜止而無用的稜線。

有次到山上去，途中看見遠方的山稜輻射日光的芒刺，宛如旁人的目光，太刺亮了，我只能閉上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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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葉間的縫隙充塞鼓譟的鳥鳴，推擠著心裡沉默的聲音。

再往前走，路徑在前方萎縮，像一條長長的觸鬚，伸展到未知的地方。我踏著未知的步伐，懷著無用的質疑，汗水逐漸蒸散前進的勇氣。

那天，是我第一次問自己：「這有什麼用！」

我想，如果日子可以刻劃堆疊，就可以留下走過的痕跡，但有用無用的日子該怎麼定義：是凹陷的程度？還是現實的價值？

怔怔盯著沙漏裡的時間串聯，盛裝在漏斗型玻璃裡的沙粒悠悠落下，在中心陷出一個陰影。

四面八方的聲浪將日子束縛成一道狹隘的渠口，像沙漏被收束的中央，時光從那裡經過，落下幽微的嘆息。

時間過了，靜止的塔丘站成固著的柔軟，或許它也在等待下一次的翻轉，分秒凝成有用的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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