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副刊】護士服有鬼

◎阿尼默

U把手術刀交給醫生不久，大量的鮮血就灑濺在手術台與她的護士服上，但她仍不疾不徐地協助。

年邁的主治醫生X，一輩子貢獻在醫療上，但這不代表他的醫術高明，所以他相當倚賴U，因為他沒見過有人比U更了解人體與病灶，個性沉著冷靜，能在最危急情況下安撫X，甚至好多個病危的病人，都在U的指導下X才能完成，並成功救治病患。U的程度絕對不只是個護士，但她學歷不高，不能擔任醫師職務，也無法開立藥方。只是在三不管的鄉下小醫院裡，誰也不會知道有個只躲在手術室裡的無牌護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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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任勞任怨，對工作的唯一要求就是堅持清理術後的狼藉，理由是以便迅速投入下個case。但其實獨身在手術室裡面對鮮血，才是主要原因。

她將褪色的梯形帽脫下，長髮披及臂膀，解開護士服，露出白皙的不自然的身體。

她靠近了手術台，緩慢地躺在上面，皮膚與血泊間擠壓出啪嗤聲，沾滿紅色液體的雙手在臉上輕輕拍打，一切優雅不能急躁，配合某種律動的腹式呼吸，直至血液完全被身體吸收。

結束儀式般的餵養，同時也完成清理工作。整裝後在筆記中寫下：男，16歲，開心手術，甘甜。

X進門，稱讚一塵不染，門外的紅燈又亮起，完美的手術又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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