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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副刊】 亞當不在家／何必頌讚這殘損的世界？
◎亞當不在家
◎亞當不在家
．
這殘損的世界，還剩下什麼
值得頌讚呢？六月太漫長，
陰影不夠多，野草莓長得茂盛，
卻無人採摘。紅酒與露水，維持原樣
流亡者一度寫了的長信，雨水淋濕
散開的字墨，如蕁麻有條不紊
爬滿信紙。何必再頌讚這殘損的世界？
時髦的遊艇和輪船又有何意義？
短暫的眺望與漫長的旅程，
滿了鹽分的道別等著它們。
難民已被妥善安頓，
劊子手想不起歡歌。
所以不必頌讚這殘損的世界。
忘掉相聚的時光，勁風已拆下
白房的窗簾，我們沒覺得不妥。
那場音樂燃燒的演唱會，歌手已逝世。
秋天的公園裡的橡樹，都已經倒下（橡實
還剩下殘殼）。
樹苗發生，大地的傷疤幾乎癒合。
不必讚頌這殘損的世界
畫眉掉落灰色羽毛，有光
仍然溫柔，游離，消失
願它不再重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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