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副刊】 方聲／大疫之年的時光變奏曲

◎方聲

◎方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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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人在意天的顏色

沒人看穹頂的藍是怎樣的藍

豔陽下誰提防越過防波堤的瘋狗浪？

轟然炸開的浪花聲肅靜了我

港內水面卻平靜得很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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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能走往防波堤的盡頭嗎？

看有傾斜起來的海面？

人人經驗被網路切成分子的時代

可瘟疫 屠殺 酷刑 逃難都是有聲音的

眼淚淌下的情緒如海嘯前的退潮

皮膚一丁點傷口和身體被進入的痛

人還是想逃離與別人一樣的死亡

所以讓人恐懼有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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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灘上覓食的群鳥憩息如常

全球大瘟疫的病源究竟在哪裡？

風很急，候鳥會繼續南北遷徙

呼嘯聲中聽不見有人絕望於囚室裡

他們不准說出的痛

我們也懂的恐懼

這世界還在想大瘟疫從何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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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公車最後一站後能步行抵達的終點

我來思索砍下那小島上最後一棵樹的啟示

懊惱漁人還在使用撈光海裡最小魚蝦的網具

看網路社群裡迷航鯨豚掙扎於淺灘的影片

渾身刮擦綻裂皮膚如被暴警踹踢後的絕望青年

人便是他吃下的東西嗎？

爭自由的人與判決爭自由有罪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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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過兩眼迷離的老貓被車流阻隔於對街

有人照顧貓犬一生

有人隨意丟棄身而為人的勇氣

我瞧見火燙沙灘上那群覓食的流浪犬

我要等沙灘漸涼後恍惚地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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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頭看西天被霧霾暈眩了的嫣紅落日

此時合宜思辨薛丁格那不死不生的貓嗎

答案在百萬人非預期死亡的大疫之年

慶幸不宜遠行的我家裡還有一方仰望的天井

回家看蹲伏的老貓細瞇著雙眼

看流光漸淡

陽光賜給牠片刻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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