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副刊】實況

◎陳玠安

台灣凌晨三點。他例行的足球時刻。天氣預報說這週英國大雨，電視裡的球賽也這麼證明。他撥了電話給她，時間剛好，英國晚上八點多。

「你在看球？」

「布萊克本。三比零落後。」

「我也在看球。人就在伊活公園球場。」

不是吧。他心一悸。腦海迅速努力搜尋，剛是否有看見一東方女子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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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邀我到黑潭海灘和蘭開夏，便順道看球賽。都要回台灣了。」

「妳坐在哪裡？」

「你看不到的啦……現在擲邊線球對吧？我在這上方看台。」

他不敢置信於這樣的共時。打開電視時就決定了看這場比賽，但若沒有此時打電話，或已不耐於懸殊比數，若天氣惡劣使她取消度假……怎麼樣都會不是「這場」球賽啊！

「台灣也下雨嗎？」

走到窗前，只有漆黑。過沒多久，驟雨襲來。

「妳什麼時候回來？」

電話收訊突然變差，斷了。夜裡盡是越顯激烈的雨聲，在螢幕和窗外。比賽就快終了，電視閃過一個身影，他緊盯住螢幕。

大概只不到三秒。到底是或不是……

他近乎抓狂地細索那三、四秒，腦海中浮現各種樣子的她，是否與剛那身影吻合……

他知道看見一些，就算不是她，也是關於她的東西。猜測、錯覺、巧合……

醒時，電視正重播比賽。鏡頭帶到忙遮雨的球迷們。

他不自主地笑了。腦海裡的她，頓時鮮活清晰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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