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副刊．地下室錄音】 陳柏煜／綠色的腦

◎陳柏煜

◎陳柏煜

所有的蔬菜裡，阿驊最喜歡使用高麗菜。他抱著籃球般，抱著躺在他腿上男孩的頭，被愛的人不需要發言，只需要躺在腿上。綠色的腦，裡頭層巒疊嶂，他想幹什麼？手指掠過表面：緊繃、光滑的聲音，是通過與停止間微妙的摩擦力。接近性的快感。阿驊聽見隔壁廚房傳來，製作芹菜珠的聲音，不需要看。那只會是芹菜，淺綠的不高聲抗議（水分）亦不妥協（脆）。在腦中它裂開的瞬間，阿驊發現自己在樹上，攀折枝葉，用長滿黑毛的手，送入口中咀嚼。他眼前是食物，他住在食物中，他隨意吃、吃、吃。

膠捲繼續滾動：安東尼．霍普金斯飾演的本篤十六世對威利．喬納飾演的方濟各在油畫感的房間，方濟各打算向本篤十六世提辭呈。關掉電視中的足球賽，暴露秒針忠實地釘釘子。「你知道最難的是傾聽，聽見祂的聲音。」本篤十六世說。經過地獄般的痛苦打開，聽見什麼？寂靜！（安東尼不知道讀過劇本了嗎？電影結束前，他會說。聽見了（上帝）。眼神深情對著方濟各（喬納飾）。那是你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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