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副刊．啟蒙詩】 潘柏霖／那年暑假我買了十本《Salsa》送給了九個人

◎潘柏霖

文．照片◎潘柏霖

我們聊天。丞問我我是做什麼的，我說我有在寫作。寫什麼？我說寫詩和一些其他東西。丞問我我喜歡什麼詩，我從背包拿出那本《Salsa》。我出國總帶在身上，像是我個人詭異的儀式。我拿出詩集，念了〈Soul〉給丞聽。沒有念多久，丞把右手食指放進我嘴裡，問我「鬼」那個字是什麼意思，我發出「ㄍ」的聲音，不確定我想說的是鬼還是Ghost――

從墨西哥來到日本交換留學的丞，念藝術和語言，說他之後想聽我翻譯整首給他聽。我吞下口水，原先在我口裡的手指已經打開其他地方，濕了我們，甚至還沾到擺在我大腿上的詩集。我想著那首詩的第一句「死去多年的女人回來與我們相會」，一切都那麼荒謬好笑卻又黏稠，我將那本詩集扔到地板上。三根手指，他的穿入是一場雨。雨下在整個房間，多說一句話，少說一句話，都像是會打斷這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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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那本被弄濕了又乾到徹底的詩集留給他，和我的鬼魂――乾燥後內頁仍看得出這裡曾經潮濕，我在那塊空白上，畫了一隻鬼魂，就在「死去多年的女人」一旁。隔天我們在塔上花園旁見面，他牽我的手，問我我覺得什麼是詩，我笑起來說不知道。我把詩集攤開放在我的腿上，我正在從頭念起〈Soul〉，他的手指在撫摸我短褲露出的腿部。看著詩集頁上那塊痕跡，和我用原子筆畫下的鬼魂。我沒有告訴他，但看著那痕跡，我第一次幾乎覺得，那就是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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