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副刊．啟蒙詩】李長青／然而海，以及波的羅列

◎李長青

文．照片◎李長青

多年以前初次讀到林亨泰的〈風景No.2〉時，並不知道這是一首經典名詩；純粹喜歡詩中，由文字「本身」所織列、鋪排而「懸引」出的許多想像質地。尤其詩中空格的特意設想，以及特殊的句式／句法，都成就了此詩的夢幻風格。

後來，讀到了彰化二林地景地貌之說，防風林、海、波浪等元素遂成為了更具體可感的形構物件，也增添了此詩的歧義性／豐富性。至於是否應貼合二林實地的視覺經驗與空間排列來看〈風景No.2〉，則見仁見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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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覺得寫於1950年代的〈風景No.2〉「文本性」非常強烈，細品每恆時，屢讀常變新；讀〈風景No.2〉可以很哲學，也可以很地誌；可以很學術，像江萌（熊秉明）的名篇長文，也可以很私密，像零雨的呢喃──

零雨曾在自己的詩作裡化用與改寫〈風景No.2〉的句子，使得防風林與海，以及波的羅列，頓時挪移而為失眠暗夜、迷茫境地的借喻，並透過詩末的註釋，交代典由，顯出了一款安靜的致意。

林亨泰的詩與詩論，有很長一段時間曾是我的案頭書；林亨泰自己曾形容詩是一種「頂峰的語言」，並表示「從一個頂峰跳到另一個頂峰，這就是詩的語言。」〈風景No.2〉於我而言，就是一組由頂峰的語言所標幟／標舉出的藝術品，是我的重要啟蒙詩／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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