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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庭plus．生活停看聽】返鄉情怯
返鄉情怯
文／張世平
整整一年都沒回老家，除了疫情之外，也因為老家真的老了，讓我近鄉情怯，害怕看到她可能難以處理的敗壞，就像當年面對中風母親的日漸衰老，那般地無能為力。不過年節終究還是得回去，也找不到不回去的理由。忐忑地開著落漆的二手車，出發吧！
阿姊知道我的能量不足，隔天就回來幫忙打掃。家與去年相比沒有太大的損壞，整理過後呈現另番風景，還能提供十來個親人共度這個年。
對面好鄰居阿麗今年也要返鄉──印尼婆羅洲的加里曼丹，祖先是華裔移民，她嫁來台灣將近30年，生養了兩個兒子，服侍年邁公婆到95、96歲。她說4、5年沒回去了，這次要回去1個月，買了些成藥備用。我問她，印尼的藥吃不慣嗎？她說，連水跟米都不習慣了。有點迷惑，對於阿麗，台灣、加里曼丹哪裡是故鄉？
有人北上，有人南下，老家又安靜了，吃力地移動床墊床板，靜靜地把東西歸位，回頭再望一眼，與阿叔揮手，告別老家，有些孤寂。
回到台北，竟有種歷劫歸來的釋放。
故鄉是父親。故鄉是母親。父母不在，手足還在。我曾想，如果老家敗壞了，故鄉還是故鄉嗎？該怎麼回呢？
老舊的老家，日常的牽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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