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副刊】微笑不見了

◎顏艾琳

拍攝過電影《翻滾吧！男孩》的年輕導演林育賢，再度以關心社會的角度，投身拍攝討論口腔癌的紀錄片，選擇家住台南縣麻豆鎮，並在三年前抗癌成功的個案吳鳳源及其家屬為主角……林育賢表示，台灣每十位口腔癌病患中，幾乎有九個與檳榔有關；而這些切除了下巴的患者就像遺失了微笑一樣，再也找不回以往的燦爛笑容……

——中央社 2007.7.29

我們把某些不想說的話語

種在土裡，延伸為農作物。

那綠色的芽，

是一種努力要向秋天發言的舉手，

在夏天，它伸長臂膀喊了一聲

「有！」

然後我們就都笑了，

看著那些用汗水埋下的種子，

已經如此在陽光中、風中

款款細語或大聲喧譁。

只是農穫之前，

男人先去了醫院，

他的臉被死神收割了下巴、

他的笑容被病魔摘除，

農作物還是一直對著他微笑。

沉默的妻子跟女兒開始對他說：

我們農人的手

才是讓土地可以說出豐富語言的嘴唇，

我們的笑容其實是開在花朵之上，

我們的臉是注滿陽光的杯子。

所以，不要因失去一半的臉

就躲在一半的人生裡頭。

微笑不見了，那就從土裡

再種出一朵、兩朵、三朵……

那朵朵柚子花，

都是你下半輩子

對我們說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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