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副刊】從生男養女說起

◎文曄

早期的社會非常重男輕女，如果生男孩子，就煮「油飯」請客慶祝。如果生女孩子，不但不會煮油飯請客慶祝，大多會送給別人當養女，再收養他人的女兒當養女。筆者的家母首胎生女孩，依習俗就將女兒給他人當養女，再收養族親中的一個小男孩當養子。因此筆者的大哥並非同胞兄弟，而是過房（收養）的大哥，但我們兄弟之間的親情，與同胞兄弟並沒有差異，繼承父親的產業也是平分，並無任何差異。

村莊裡有人生了男孩，就高興地煮油飯請鄰居親朋好友。受邀的客人一進門，都會向剛生產的產婦說聲：「恭喜妳，生個男孩。」這位產婦便很客氣地說：「哪裡！哪裡！都是你們大家的幫忙。」同受邀的「保正」（等於當今的鄰、里長）就說：「太太，妳怎麼說是大家的幫忙呢？」這位產婦一聽更加強語氣地說：「保正伯仔，你也有幫忙啊！」保正伯仔一聽，內心尷尬臉也紅，只能沉默無以回答。這位生男孩的產婦，是個單純、純樸的農家婦人，很單純地把一般應酬的客套話，拿來應付來客的祝賀，不料卻引起若干來客曲解，而產生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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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期重男輕女的觀念，帶給為人妻的婦女極大的壓力。懷孕順利產下男孩，家裡的公婆等親戚當然十分高興。但如果產下女孩，尤其連續幾胎都生女孩，家人就會對香火承傳產生憂慮感。甚至有少數公婆會因頑固守舊的觀念，認為男孩才能傳宗接代，就以媳婦連續產女無法生男，恐未能傳宗接代為由，再娶一個媳婦給其子做姨太太，以期求能夠生男孩。因此，很多婦女在產下孩子的那一刻，一知道是女孩便眼淚立刻奪眶而出。重男輕女真是讓人無法了解的想法，是一種既不合情理法、也不符合邏輯的陋習。

早期社會的醫療環境，不但沒有婦產科，甚至連助產士都沒有。所以產婦生產時的斷臍，都是自己動手或由家人婆婆等，用家中的剪刀及麻絲來處理。早期的家庭並沒有消毒器具的觀念與設備，因此許多嬰兒，受到細菌感染罹患破傷風而死亡。在嬰兒生下來後，大多會觀察一段時間，認為可以活下去才去申報戶籍。因此大多數人出生戶籍上的出生年月日，與實際出生年月日是有差異的。說到戶籍，一般完成結婚手續夫妻所生的孩子，稱為「婚生子」。尚未結婚所生下的孩子，只能以「私生子」來申報戶籍。婚生子的姓氏，除了依協議冠母姓外，目前仍以冠父姓居多，且父母欄都有父親及母親的姓名。而私生子除了冠母姓外，父母欄也只填上母親的姓名，父親欄位則是空白。但是與母親沒有婚姻關係的父親，事後卻得以「認領」的方式將父親的姓名填入欄位中。

如果有一婦女被強姦，且很不幸地意外懷孕，其所生子女的戶籍當然以私生子申報。這種情形從純生理方面來說，那個強姦犯是這個私生子的真實父親。但使這個孩子的母親受孕的行為，卻不但沒有正當性，更是犯法的罪惡行為。因此這無辜的小孩與其受辱母親的關係，從心理、倫理、世評等各方面來評釋，是至為複雜、矛盾。且如果是有夫之婦，就更難予理清。所以若能在獲知受孕後，應當立即墮胎一了百了，全心追究罪惡犯人的法律責任，以免後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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