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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副刊】 黑手指／直到對不起也變得不足夠
◎黑手指
◎黑手指
今天趁有空檔，想說就去路旁移植平時路過都彼此照面（誰跟你照面）的植物。
抵達現場發現它差不多跟我一樣高。於是鏟子開始做工，我用它繞著植物挖開周圍的泥土。
平時路過沒察覺，近距離才知道植物帶刺，這下就更加困難了。小心翼翼有用，但時間還是拉長了。挖呀挖呀挖。根貌似伸得不淺。
忘了自己轉幾圈，難度有點高。還打算戴著手套直接把鬆了土的植物拔起來。
然後我便看見滿天星。
很糟糕的感覺。暈眩。站著暈，靠著車身也暈。半彎腰，暈。最後想想大概是缺氧，要讓大腦最靠近心臟，也許剩下蹲著了。於是只好蹲下來。當下，感覺整個世界在陪著我蹲著。
良久，大白天的星星自眼前慢慢散隱。和風吹來，我滿頭冷汗。
安全了。彷彿內心有一個直覺，這樣告訴自己。放棄吧。
那植物怎麼辦？
繫好安全帶。車上的歌曲是Leo Sawikin的〈The Same Mistakes〉，我定下驚，把音量開大，打信號燈就把車開走了。
是呢，怎麼辦啊，那植物。
「直到對不起也變得不足夠……」歌手這麼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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