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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自由副刊】再見了！飛龍號
夜晚的港灣燈火，把飛龍號的雪白船體照得金光閃閃。
文．攝影◎洪致文
飛龍號與飛龍21號已分別畫下句點。
如果你的年紀夠大，一定記得北迴鐵路剛通車的那個年代，也正是國民旅遊漸漸在台灣興旺的時候。那陣子一個非常熱門的旅遊行程，就是從基隆坐花蓮輪到花蓮。不過，你還記得那首侯麗芳唱的花蓮輪電視廣告歌？
我與父親夜宿過的飛龍號特等房鑰匙。
「我是海上的璇宮，我是水上的游龍， 帶來一船的歡樂，駛進金色的碼頭。」
小時候常跟老爸在星期日到基隆看船，每回瞧見的幾乎都是雪白船身搭配鮮藍線條的日本船「飛龍丸」。那是從琉球——啊不！船上明明是寫沖繩——所開來的。在基隆港東岸碼頭的客運大廳上，每次我都好想把自己扮成北海小英雄，坐著飛龍號乘風破浪出海去遨遊四方，哪管得著需要怎樣的目的地呢！
台灣開往沖繩的慢船
飛龍號是日本有村產業所經營，這條日本沖繩到台灣的航路，從1957年開航，雖然船隻已經更新數次，但到21世紀時，這家船公司還是有1995年造的Cruise Ferry飛龍號跟1996年造的Cruise Ferry飛龍21號新船在行駛這條台日航線。不過，今年5月28日，行駛基隆與那霸間的飛龍號畫下句點，而來往高雄的飛龍21號，也在6月初終止這段航路。
我相信，現代人一定都有搭飛機離開故鄉的經驗，只是飛機在跑道上加速滑行然後起飛，不消幾秒鐘也許就入雲，故鄉的大地立刻消失在眼前。離鄉的情愁，往往還沒來得及醞釀，就被空中小姐的甜美聲音帶向另個世界——「各位旅客，歡迎搭乘日本亞細亞航空公司EG201班機，從台北前往日本新東京國際機場。今天的機長是高橋先生，副機長是長濱先生，座艙長是服部小姐，我們還有精通中英日語的空服員，在前中後艙為您服務。現在東京的天氣晴，溫度是攝氏三十度。我們將在飛機到達一定的高度後，開始為您今天的各項服務……」（啊！日亞航也在今年3月底走入歷史）。
搭船呢？氣氛就不同了。你會在船舷的欄杆邊，看著巨大的船身悄悄地移出停泊的碼頭。緩慢得像是慢動作的腳步，讓你有充足的時間看著故鄉的一景一物。當船首對正出港的方向，船尾底下也泊泊地股出白色水花，大船才一個勁兒地邁出真正的第一步呢。你絕對有充足的時間回首故鄉，絕對有足夠的時間去感受這離別的情緒。坐飛機？咻地一溜煙兒，你已經翱翔天際，用過濕毛巾開始吃著空服員端來的小零嘴了！
所以，我還是懷念坐船的那種感覺。對於坐船出港的嚮往，大概一半也是來自那首侯麗芳主唱的廣告歌的動人描述，以及夜晚港灣燈火把雪白船體照得金光閃閃的飛龍輪記憶吧！
在結束之前的初次航程
我很慶幸，在飛龍號停駛前，今年1月，終於跟老爸有了趟第一次的飛龍之旅。不過，誰也沒料到，這居然也是最後一次了。
我們從基隆上船，住進全船最高檔、只有四間的特等房之一。在這艘船上，我們頂著強勁的東北季風在暗夜裡北行。隔天醒來，在船上到處閒晃，還吃著船上特有的沖繩湯麵。這時才發現，原來這趟旅程只有三十一個旅客！難怪，飛龍號會在油價上漲的如今無奈宣布停航。我看著當時在船上所拍的種種畫面，如今想來，一切似乎都已成為值得細細品嘗的追憶。
再見了！飛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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