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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悄話》秋天怎麼就來了
◎克蘭泰
這幾天東北季風吹起，北台灣的天空時時都是灰濛濛的。氣溫像是滑梯似的溜轉在一天的日晷上，冷不防的寒涼讓人不禁懷疑真有全球暖化這回事嗎？
於是我想打一通電話給你，提醒你保重身體之類的云云，才想起那個餐廳的墨魚拉麵還蒸騰著熱氣，氤氤氳氳朦朧你新配好的眼鏡。你說我們到此為止吧！我看不清楚你的表情。只覺得餐廳冷氣也許開得太強了──在這個每個人朗朗上口著節能減碳的夏季。
於是陽光、背心、冰淇淋、游泳池裡的波光和巷口那株緬梔花的香氣都到此為止了。夏天真的過去了，如今出門都得加件薄外套或者隨身帶著雨具。
我按下了手機的撥出鍵又取消，內心想還是傳封簡訊就好了。
我想起第一次到你家，正是去年此時天氣已涼未寒之際。我帶著一條充滿印尼南島風情絲巾，望著你那隔著簾幔透出微光的窗戶，輕輕按了一下門口的電鈴。對講機上的小紅燈亮，你的聲音斷斷續續仍表達清晰。
「你怎麼就這樣來了？」你問，有點兒不知所措地訝異；然後三步併兩步跑下樓，尷尬收下絲巾。
該說些什麼才不會帶給你困擾呢？我踟躕，握著手機的掌心在涼夜裡滲出細汗。
「秋天怎麼就來了？」手機螢幕終於拼湊出這樣一句，我按下簡訊傳送鍵，一個人向著殘酷的月光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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