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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副刊】店長
◎鄭聿
狂熱的叢林裡
他正在革命，同一時間
他的照片裝進相框
為了同一個理想
擺出各種姿勢
擱在這間禮品店，玻璃櫥窗上
他的身體被切掉了
剩下頭的肖像
復古灰階，迷彩浮雕
卡通樣式的
微笑游擊隊長
與他的周邊商品：
經典款易碎馬克杯
烙著國際條碼
和平的T恤
尺寸齊全
由於量製的關係
往往有幾件印壞了
拼圖、風鈴、音樂盒
回饋特價中
今日的革命
一些客人走進去
又搖頭出來
因為不是會員
另一些消費超過了額度
他們可以把手暴力地
伸入黑色神祕抽獎箱
未知的抽獎
他與他的革命
成功的機率
千萬分之一
多數會員只是抽中
時間的銘謝惠顧
然而，他的訂單
還是供不應求
證明死比活著更有價值
往後幾年
這個已經獨立的
品牌，將領導著
擴大的連鎖革命
而這間禮品店的店長們
都遠在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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