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副刊】人性使然

◎庄腳人

早期台灣坊間，對子女的教育，有「常罵不聽，常打不痛」的俗語。意思大概是說，若在教育上對孩子經常打、罵，使其成為習慣，這種教育方式會變得沒有效果。由於這是父母對子女的教育，因為帶有關愛之情，正所謂「愛之深，責之切」，所以即使孩子受到父母的責罵，也不會感覺是遭受懲罰。這就是人類與一般動物不同之處，其中有人性使然。

然而，為維護社會的公共秩序或衛生，所制定的諸多罰則或規範，就與上述親情的關係不一樣。對不遵守各種法規的人，就嚴格取締處罰。例如早期規定騎機車要戴安全帽，在勸導階段就沒有什麼效果；但後來突然嚴格執行，並採重罰後，大多數人都因害怕被處罰，而乖乖地戴上安全帽。不但機車騎士，連後座的人，以至同行的小孩子，也都乖乖地戴上安全帽。從這一點也可以看出，人性就是害怕被處罰，甚至看得比自己的安全更重要。規定騎機車要戴安全帽，其實是為了保護機車騎士與乘客的生命安全，如果不戴安全帽而發生事故，受傷甚至死亡的是騎士本身。然而民眾卻要在政府強力規定，甚至訂出罰則之後，才願遵守法規來維護自己的安全，可以說是寧願要方便舒適，而枉顧安全。這也是人性所使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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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有句「嚴官府、出厚賊」的閩南語俗諺，意思是管制得過嚴，反而會遭致反效果。以現在的話來說，也可說成「上有政策、下有對策」，而這也是人的叛逆性所使然。例如《刑法》規定「有期徒刑」、「無期徒刑」、「死刑」等，但一些人卻明知故犯，導致各地監獄人滿為患。這些鋃鐺入獄的人，多數的可能是「一世聰明、一時莽撞」，也就是有人因一時貪圖而犯罪，正如同「目睭看佇粿，跤踏在火」般不顧後果。政府機關都設有政風室，且有警察局、調查局、檢察署、監察院，並有財產申報制度，但是貪污刑案卻層出不窮，難怪早期在制定〈陽光法案〉時，就有人說出「做壞事，陽光照不到」的預言，果然不幸言中。這也是人性之「貪」所使然。

到過新加坡的人，都認為新加坡街道乾淨，交通秩序良好，該國法規不但涉及的範圍很廣，甚至可以說是「無所不管」。早期筆者到新加坡旅遊時，曾順道去參觀鄉親在新加坡經營的工廠，據鄉親說，新加坡政府的法令就是什麼都要管。例如：工廠的面積及高度不變，只是想把門與窗的位置改變，也需事前申請許可，不然就要被處罰，而且也會被認為是違建列管。其他如任意丟棄東西，連在公園以麵包屑餵食小鳥都被禁止。而自宅陽台的花卉或住家的水溝，以至便器清掃等，都無所不管，而且會採取重罰，尤其是針對亂丟東西的累犯，就會讓他穿著綠色背心在指定區域打掃。所以新加坡的公共秩序及衛生的維護，也是針對「怕被嚴格重罰」的人性，所採行的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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