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副刊】【一年無愛】6之3 十月：腰長腰短

【一年無愛】6之3
十月：腰長腰短

文．攝影◎伍軒宏

他總是在腰長腰短之間擺盪。那是最近才意識到的，以前朋友間總會有人講起對異性的偏好，皮膚黑白、腿長腿短、胸大胸小、臀部寬窄、單雙眼皮、鼻樑高低、長髮短髮，等等。當時他不願歸納，認為應該是一個人整體的感覺吧，而非分割的細部解剖，分類物化。同時，他也驚訝於同儕對他們要什麼，那麼清楚；自己卻渾噩。其實，即使後來慢慢有自覺，到現在他還不算清楚，無法約化出什麼。只是，回憶加反省之後，發現自己會注意到女孩子的腰長腰短。

腰長腰短的差別，在於走起路來，裙子搖擺的節奏。但是，如果現代女人愈來愈常穿褲裝的話，搭配腿長比例，那就在於剪影之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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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難忘前女友雲的纖腰，那長長的弧線，以及手放在她緊實腰身上的歸屬感，靜止時，或者在雲走動、搖動、擺動的時候。

出於對菁華橋邊卡夫卡大樓的無比好奇，他透過網路跟住沒有多遠的明達女友小意，斷斷續續連絡了兩個禮拜，終於說好在十月中一個週六下午，大樓門口初見面，騎單車逛海邊。他知道，一時之間當然無法進去探究竟，滿足好奇，只求在門外向內一瞥。由於家裡距離女中太近，只有幾步之遙，走路就到了，不像同學那樣每天騎單車上學，因此小意總要在放學後或假日找機會補償，騎自行車訪友辦事或逛街，雖然那些平常騎單車的同學不上學的時候大都騎機車，跟她不同。

本來，他家的單車早已淘汰，只剩一台被偷而離奇復得的機車，但父親去年尾牙聚餐抽獎抽中一台淡紫色雜牌單車，正好可用，避免了在地人也要跟觀光客一樣去租車的尷尬場面。

那個週六下午，小意牽車走出門口的時候，他好像忘了察看門後的狀況，只注意到五分褲與七分袖T，還有她的腰身。然後，他騎車跟在小意後面，看著她的腰肢弧線，在踩踏板的節奏中輕微擺動，從菁華街巷口向左方滑出，順著覆蓋薄薄青苔的圍牆，以及水溝邊的錯落雜草，直直往北濱海邊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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