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一瞬》掌心上的翡翠

◎曾詩琴

孩子與先生走在前面，妳在後頭悠閒的享受一路美景。看看清澈蜿蜒的溪水，如何剪開一座翠綠的山頭，形成俊秀挺拔的峽谷。遠眺遠處山巒的白雲悠悠，聆聽山林裡的蟲鳴蟬叫，妳深深吸了一口氣，盡情享受與台北截然不同的視野與空氣。妳行經一處比較潮濕的岩壁，一棵棵豎立的筆筒樹延展開成一束翠綠的傘，迎向和熙的夏日陽光；底下爬滿了各種蕨類。妳駐足觀察，突然發現有什麼東西蠕動。那是前所未見的翠綠色蝸牛，一般看到的是咖啡色的蝸牛殼。妳直覺反應是要帶給孩子看。

妳輕輕將牠放到手掌心上，一路小心翼翼，想讓先生和孩子看看，大自然的恩賜。然而，捧在手心上的小蝸牛一直不肯探出頭來，宛如一顆晶瑩剔透的翡翠，似乎蘊含自然中的什麼秘密，卻不肯啟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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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加快腳步，追上在前頭興致勃勃趕路的孩子與先生。妳將小翡翠交到先生的手心，妳看一看憨厚的先生，小翡翠在先生長著一顆繭的手掌心上緩緩探出頭來，不斷閃動著兩根觸角，煞是可愛。妳訝異望著先生，納悶小翡翠在自己的掌心始終不肯露臉，而到了先生的手心，彷彿所有的戒備都得以解除。妳不動聲色，但卻有點動容。先生一向慈悲心腸，在閒暇時候，愛念佛打坐，常遭妳嘲笑，說準備要蓋廟給他住了。而此時此刻，妳看著小翡翠在先生手心上的悠然自在，孩子圍觀的驚嘆表情，妳的心怦然一動，回到第一次與他結識的動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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