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副刊】有洗腳的蒼蠅

◎黃回

記得是十五年前吧，當時在潮頭跳躍的鯖魚群，被漁民撈上來在南方澳漁港換成財富的季節，那也是蒼蠅和觀光客湧到的時候。

我們一夥人逛了漁港區整排海鮮店，最後挑了一家專做鯖魚佳肴的小吃店，叫了他們的招牌菜「魚白薑絲湯」。所謂魚白者，乃是公鯖魚的精巢吧；此言不負魚類生理學的責任。母鯖魚的話，肚子裡就有魚卵魚子，那又是另一道菜。據說魚白壯陽，難怪店席的客人以男性為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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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夥人坐下來，看著鄰桌的客人吃得津津有味，不禁暗自吞了幾口口水，終於，我們點的一鍋魚白薑絲湯也上桌了。

當大夥要動手的時候，我看到鍋面漂著兩隻蒼蠅，我馬上喊停！那個端菜來的，有點像大姊頭模樣的歐巴桑，她慢條斯理地回轉身走過來：「安怎！？」我們指著鍋面上的風景，等她客客氣氣向我們賠罪致歉。然而，她卻不當一回事地拿起鍋裡的杓子，一邊搯起蒼蠅，一邊淡淡地說：「莫要緊，阮這裡的雨神（蒼蠅）攏嘛有洗腳。」她把杓子裡面的湯水往外潑出就走開了，那樣子，好像怪我們大驚小怪。

我們望著大姊頭的背影，回頭大家互望了一下，我帶頭噗嗤地笑起來，並喊一聲「吃！」大家也勇敢地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吃起來了。嗯！那味道腥辣加米酒的香味，沒一下子的工夫，鍋子就見底了。壯陽不壯陽是另一回事，魚白薑絲湯加兩隻有洗腳的蒼蠅，「真的粉好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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