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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副刊】《斷背山》是否會得到奧斯卡獎?

2005/12/21 06:00

◎王丹

李安執導,根據Annie Proulx的短篇小說改編的《斷背山》(Brokeback Mountain)今年真是大出風頭:12月5日被洛杉磯影評人協會選為最佳影片,李安並得到最佳導演獎;一週後的12月12日,紐約影評人協會給予《斷背山》更高的嘉許,除了最佳影片和最佳導演外,再加上希斯萊傑(Heath Ledger) 的最佳男主角獎;而全國影評人協會雖然把最佳影片獎頒給了《音速青春》(Good Night And Good Luck),但是仍然給了李安最佳導演獎。12月13日,受矚目程度僅次於奧斯卡獎的金球獎更是一舉將《斷背山》推上聲望的高峰:它獲得七項提名,幾乎囊括了重要的獎項。金球獎一向被認為是奧斯卡獎的重要風向標,它的評委們對《斷背山》如此青睞,使得李安的事業高峰──奧斯卡最佳影片獎似乎變得觸手可及。

但是,令外界跌破眼鏡的事情也不是不可能。儘管《斷背山》氣勢如虹,但是能否最後如願拿下奧斯卡大獎,現在還不能太早下結論。遠的例子不說,去年《尋找心方向》(Sideway)的氣勢也曾經如虹,在強手不多的情況下,大家一致看好《尋找心方向》會在奧斯卡獎上大有斬獲,結果它只得到一項獎項,讓外界一頭霧水。但是也說明了奧斯卡獎的天威難測。

近年來奧斯卡獎的社會指標意義愈來愈強烈。影評人們大多是自由派人士,好萊塢更是民主黨的大金主和反布希陣營的大本營。《斷背山》受到關注與喝采,除了李安的精湛執導之外,「西部牛仔的同志愛情」這個題材也是重要的原因。儘管李安一再表示不希望外界把《斷背山》看作單純的同志影片,而應當還原其表現感情的色彩,但是隨著同志爭取結婚權利的運動在美國廣泛展開並取得一定成功,同志議題近年來在美國愈來愈成為主流議題,而反對同志運動的保守派以中西部各州為主,牛仔形象更被保守派刻畫成與同志的性向形成鮮明對比的陽剛驃悍的「男性氣概」。在這種社會背景下,《斷背山》不僅直挑同志議題,而且將場景設置在美國西部,將人物設定為牛仔,這的確對傳統價值具備很大的挑戰性。有人稱之為「同志版」的《飄》,形象地比喻了這樣的挑戰。

《斷背山》獲得金球獎七項提名後,《洛杉磯時報》就在頭版刊登新聞評論拋出一個「大哉問」:「我們國家已經準備好面對《斷背山》了嗎?」把一個電影上升到這樣的高度,並非《洛杉磯時報》危言聳聽。同志議題所撼動的不僅僅社會政策,它更是美國傳統價值與現代價值的最具張力的衝突點,是一個「動搖國本」的重大爭議。不難想像,《斷背山》的上映,必然引起美國自由與保守兩派的新一輪輿論大戰。也有人估計,它在比較保守中西部的票房未必如東西兩岸這樣亮眼。這樣一來,《斷背山》能否得到奧斯卡獎,就有了除電影以外的其他一些意義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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