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副刊】母親節想老母

◎庄腳人

每逢母親節，某金融機構都會在國父紀念館舉辦園遊會的慶祝活動，並由筆者所服務的企業協辦。園遊會是由主辦單位的分支機構設置數十攤位，出售飲料、食物或玩具，也包含競技等，各種有趣的攤位應有盡有。另外，亦設有舞台，邀請舞者表演助興，並頒獎表揚繪畫競賽得獎的兒童。國父紀念館廣場擠滿了攜家帶眷的群眾，其盛況令人感覺我們的社會充滿孝親之氣，是個孝順父母的良性優質社會。

在活動開始前，由主辦單位負責人上台致詞，說明慶祝母親節的意義及對眾多前來參加活動的群眾表達謝意。筆者也以協辦單位代表上台致詞，今年的慶祝大會，筆者上台致詞的第一句話：我的母親今年124歲，在場各位先生女士的母親有超過124歲的請舉手——沒有人舉手。我繼續說：我最大的兒子今年64歲，在場諸位如果有兒女超過64歲的請舉手——同樣沒人舉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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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表示在群眾中，可能沒有比我年歲更大的人。然而筆者致詞完畢下台後，主持人說他不相信我的母親今年有124歲這麼老。

其實，我的母親是民國前24年（清朝光緒14年）出生，父親是民國前29年（清朝光緒9年）出生。母親一生一共生了11胎，因為當時不但沒有婦產科醫生，連產婆（助產士）都沒有，所以生產時的斷臍，都是用家庭做衫用的剪刀及麻絲處理。因為沒有消毒，出生的嬰兒容易感染破傷風而夭折。以我母親為例，生了11胎，夭折了6個子女，只存活了5名，其中我的大哥是民國前9年（清朝光緒29年）出生，二哥是民國前3年（清朝宣統元年）出生。從我的父母及兩位兄長都是清朝時出生，便可推算我說我的母親今年124歲，一點也沒有錯。主持人說他不相信，因時間的關係，我並沒有上台說明的機會。因此可能會被有些群眾誤會冤枉，以為我是講「白賊話」。

我母親活到90歲往生，她終生都纏足（裹小腳）過日子。尤其我家早期務農，耕農工作一天要吃五餐。除了早、午、晚的三餐在家裡用餐，午前和午後的兩次點心，都由我母親煮好、忍著小腳的不適走田埂，親自拿給在田裡工作的家人吃。因為我是母親第11胎生產的么兒，所以特別溺愛我。在我初進入公學校（現在的小學）時，冬天要上學，她就抱我站上家裡大庭石墩，算我穿幾件衣衫。若一算穿了7件，而「7」是不吉的數字，就再加一件為8件，才放心讓我出門。使我出門走路好像「不倒翁」（台語為阿不倒，日語為らるま）。我母親從沒有罵過我，也沒有打過我，因為太過溺愛，沒有絲毫的拘束。致使當今的我，養成凡事都「自以為是」的頑固習性。不過我為了可以隨時懷念父母，將他們的遺像護貝成名片大小，隨身攜帶。如此，隨時可瞻仰憶恩，一解我思親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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