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副刊】〈練丹田〉 熱到想要搶銀行

◎莊裕安

大汗淋漓醒來，三伏了，冷氣不能只定兩小時。做了無聊的夢，當住院醫師時接不完的新入院病人，怎麼二十幾年了，還這樣沒創意？要嘛，亞馬遜薩伐旅，伊瓜蘇高空彈跳，不夠，不夠，那，搶銀行？

據說薛尼．盧梅是從《生活》月刊讀到的真實報導，1972年8月22日布魯克林一家銀行遭搶，一樁應該十分鐘就解決的普通搶劫，拖到十幾小時僵持才結束。這個烏龍搶案造就三年後，六座奧斯卡提名的《熱天午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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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真實搶案有那麼多笑點，從沒看過銀行職員反嗆搶匪，搞屁啦，你搶銀行都不從長計畫，只會靈機一動？櫃檯小姐的丈夫三番五次打電話來問，晚餐要吃什麼，鈔票到底幾點會搶完？原來外行人搶錢，會把場面搞得像伍迪．艾倫或昆汀．塔倫提諾。

熱天午後，尾大不掉，像鞋子膠底黏上融化的瀝青，警車、狙擊手、直升機、中情局，無法想像僵局會不會鬧到外太空。熱，因為百無聊賴而更熱，誰知道單純地搶了就跑，會搞到整個熱呼呼紐約都捲進來。

熱，不，冷，冷到你渾身顫抖雞皮疙瘩。據說電影是在冬天拍的，拍室外戲時，冷到演員說話會呼出煙霧。為了克服寒流，演員只好以毒攻毒，嘴巴先含冰塊，說台詞就不會出現溫差的穿幫。據說薛尼．盧梅堅持所有演員不上妝，電影只有一種妝是化出來的，那就是臉上的汗水。

不可思議的電影夢，艾爾．帕西諾拍到歇斯底里停機住院，堅持更改劇本，無法接受片尾男男吻戲。真實人生裡的搶匪拿到百分之一電影分紅，七年後假釋出獄，高高興興付掉同志伴侶變性醫藥費。

想要夢見搶銀行，想要火燒冰淇淋一般的機關布景與場面調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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