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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副刊】【書與人】 黑盒子時光 - 郝譽翔談《溫泉洗去我們的憂傷》

2011/07/10 06:00

郝譽翔在新作《溫泉洗去我們的憂傷》裡,重新檢視成長所歷。(郝譽翔/提供)

專訪◎孫梓評

北投,這處終年氤氳、飄散硫酸氣味的溫泉鄉,曾被郝譽翔寫成好看極了的《幽冥物語》,一則則短篇虛實莫辨地座落在北投巷弄曲折間,溢出一些難以名狀的哀愁。如今,姊妹作《溫泉洗去我們的憂傷》問世,同樣將場景聚焦於彼,卻剝除了虛構,在素樸的告白中向過往懺情,她說:「我主要想寫一個女孩如何從高雄來到台北,在城市盆地的邊緣,探索與成長。」

把故事的種子挖出來

於是,時間線索拉遠至四十年前秋末某夜寅時,郝譽翔呱呱落地敘起,繼而帶出一頁又一頁的家族畫像,因為,「家族書寫能召喚出集體的記憶,比起任何虛構出來的戲劇,還更有戲劇張力。」

「我們家沒有族譜。」她只能獨力把「那些故事的種子挖掘出來」,細數生命前二十二年居住過的物件,被迫用早熟的眼光面對父親缺席去追逐另一段感情;母親終日以賺取金錢換得安全感;同母異父的大姊展開神祕游牧人生;二姊、三姊相繼離家,那些住過的「用廢墟組成的小宇宙」,成為篇章名,「對我而言,成長的歷程,就是一連串空間的組成,尤其是大大小小黑盒子似的公寓。」當她試圖逃脫,卻又逃入另一個黑盒子:電影院,讓畫面上的光影帶她遠走。「所以,我借用蘇珊.桑塔格談班雅明《柏林童年》時所說的『追憶逝水空間』,來形容我的書寫。」

這些黑盒子時光,有別於前作《逆旅》,「當時因為年輕,也氣盛,卻難免心虛焦慮,不知如何妥切駕馭家族乃至國族的大題材,故改用各種角度,去衝撞故事的核心。」十年經過,「對於書寫或自己,都更能掌握」,一種和平溫潤的語調於焉誕生,而能以更純熟的手法處理記憶,重現昨日。

因書寫而救贖與昇華

除了家人,書中也登場多位出租公寓裡的房客,以及一段段青春夜遊與孤獨所衍生的,倘若,溫泉真能「洗」去我們的憂傷,那污穢感從何而來?潔淨感又因何而生?郝譽翔認為:「正如宗教談原罪,我覺得人性的陰暗面,正是文學所必須處理的課題,污穢感也就是由此而來。」

她舉例波特萊爾的〈惡之華〉、聞一多的〈死水〉,「污穢並非全然負面,而一溝絕望的死水,其中也自有生機。」因此,「潔淨」乃是一種救贖,轉化或是昇華,這亦是她書寫的最高目的:「寫作不在耽溺或自戀,而是引領我們獲得啟發,從而脫入更高之境。」

閱讀《溫泉洗去我們的憂傷》,不難發現,長久以來總不在場的「父親」,卻成為更龐大的存在,因此,全書的第一部「黎明」收束在她的研究生賃租公寓中,因為,「對我而言,二十歲之後性格已經大抵蛻變成型,故躍開不寫,不只因為我恰在那時離開北投,也因為成長的歷程於此告一段落,揮別了過去懵懂童稚的摸索。」

時空一盪,來到「晚禱」諸篇,迎來的已是父親的晚年與死亡。郝譽翔以小說家的能筆,掀開父後遺下的一只手提箱,從而回憶如何前往父親的公寓認屍,更為了理解父親所贈的謎面,隻身遠赴河內與沙壩,去探尋父親生前最後一任情人,那個越南女孩,卻終於在黑夜白霧之中,與父親的魅影真正告別。

慶幸自己是一個寫作者

那麼,此後將不再觸及類似題材了?「我確實不想再寫家族,既然書寫是一種救贖或昇華,過往的不論創傷或是歡樂,都已經被轉化成為文字的形式,獲得最好的安頓。」郝譽翔說,這時,她就會「特別慶幸自己是一個寫作者,可以用書的方式,將人生中一切值得紀念的事物,收編入書中,給予它們一個永恆不滅的居所。」

關鍵字:居所。看來,一處有形或無形的房子,恆常是寫作者無可迴避的。書是房子,記憶是違章建築。將那些鏤刻在腦中的移動痕跡付諸文字,有趣的是,這些年來,郝譽翔再也不曾在台北市住過。「不是隔著河,住在台北市對岸的永和,就是住到花蓮或嘉義……」

那是怎樣的心情呢?隔著一條河,眺望台北,「彷彿在眺望自己的青春。」放下寫到一半的「討論中國現代文人城鄉旅程的學術論著」,轉而寫起《溫泉洗去我們的憂傷》,整整十二萬字,「一方面既慶幸自己已經長大,脫離了那座公寓暗影幢幢的都市,但卻也充滿了奇妙的懷念與眷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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