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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副刊】【書與人】愛與道德的恐怖平衡 王聰威談新作《師身》

2012/05/15 06:00

《師身》。(葉佳怡/攝影)

專訪◎葉佳怡

小說家王聰威及其新作《師身》。(葉佳怡/攝影)

如果「老師的身體是學生最好的禮物」,那麼對《師身》當中的老師琇尹而言,學生的身體又是什麼?在闔上小說的最後一頁後,或許有讀者認為答案是救贖,又或許有人認為,唯有在師生交合之後,琇尹才能真正擺脫自己童年失愛的傷口,邁步向前。

然而在書寫這個故事的過程中,對於作者而言最重要的意義又是什麼?「我這次想說的是一個充滿現實感的故事。」眼神銳利,王聰威(1972-)坐在我面前緩緩地說。

調整與世界之間的距離

王聰威的第一本短篇小說集名為《稍縱即逝的印象》,當中同名小說談的便是一段類似師生的戀情:男孩和他口中的姊姊共度一個午後,而那段午後的所有印象被作者如點點浮萍散落在讀者面前。當中的情愛非常幽微,整本書中的風格與情調,則為他贏得「法國新小說派在台灣唯一傳人」的美名。

村上春樹是他的啟蒙導師,卡爾維諾更是他對於小說結構想像的原點,「一直到現在,要談誰是對我影響最大的作家,我還是會說他們兩個。」因此,在王聰威充滿異國風情的短篇小說集中,村上春樹式的浪漫與卡爾維諾式的思維各自穿梭其中。至於自己從中學時期就熱愛創作的詩歌,當然也幫助鋪陳濃密的意象氛圍,「詩是最濃稠的,你把它稀釋開來,就會成為意象豐富的小說。」

他接著描寫家族史的《複島》與《濱線女兒》被稱為「新鄉土主義作品」,這次的《師身》則被稱為「新寫實主義」。不過王聰威自己表示,「如果要我說的話,我會用『現實感』這個詞。比起之前較為『異國』或充滿『歷史感』的作品,我這次想從周遭取材,去呈現一個作家如何『面對』我們身邊的事物,而『新聞』當然是其中最有『現實感』的東西。」

然而儘管《師身》取材自真實新聞事件,故事畢竟不是紀錄片,無論作者再盡力貼近世界,更重要的還是呈現故事人物的內心轉折。

將不倫議題合理化?

在談到故事當中隱含的爭議性時,王聰威並不覺得「合理化」是一個精準的說法,「身為小說作者,我們的工作就是去追問『為什麼』,為什麼這個人決定做這件事?當你一步步追問下去,故事就隨之展開。」不過儘管小說取材自真實事件,「琇尹」其實是多次師生戀事件中不同女老師的綜合體,其中一位確實來自育幼院,另外很巧合的是,「她們都離過婚」。

於是,一個與王聰威過往風格截然不同的都會女性角色逐漸現身。她幼年時便被父母拋棄,無法信任他人的愛與碰觸,並因此逐漸疏離自己的身體。她欣賞丈夫一種克服困境的強悍特質,並以此希望能建立完美家庭,但這畢竟這只是她的想像。糟糕的是,丈夫的強悍特質中也包含激烈的性愛,而這只讓她更無法面對自己早已失愛過一次的身體,婚姻也慢慢步入終局,那是第二次失愛。為了帶領讀者貼近這個世界隱藏的樣貌,王聰威試圖複製琇尹的無力與寂寞,當然還有她在過程中試圖將愛編目歸檔以確實掌握的渴求。

至於師生戀中的學生「小初」,王聰威也做了充足的揣摩與想像,「如果只是一般幼稚的孩子,那大概不容易愛上老師。他個性中一定有些超齡的部分。」於是他塑造出這位從小學就產生完整情愛想像的學生。不過所謂「現實感」與「追問原因」的弔詭之處卻也在此顯現,畢竟如同王聰威曾寫的一篇〈從貓那裡來的寂寞〉所說,「我沒有養過小貓,雖然我常常想要養一隻小貓,但我從來沒養過,所以我感到寂寞。如果要進一步說明的話,或許也可以說:這寂寞幾幾乎乎,與小貓無關。」於是這樣一對仔細描摩的師生,也可說與真實完全無關。「小說家要做的是:明明沒有一隻貓,卻要讓大家相信你真的因為這隻貓感到寂寞。」

正因為如此,儘管王聰威引你去挖掘現實中一樁令人不安的新聞,最後掘出的不是新聞主角的心思、不是故事主角琇尹的心思,甚至不是王聰威的心思。《師身》勘挖的是你看待這個世界的心思,並嘗試從中翻出新的觀點與想像。

純潔與墮落的相對論

「到了故事最後,我沒有給任何一段愛情確定的結果。我呈現的只是一種恐怖平衡。」身為讀者面對事件的領路人,王聰威為我們追問了過往緣由,但不想過於簡便地提供未來。唯一能確定的是,小初的愛與身體幫助琇尹確認自己曾經的失落,也再次確認自己擁有的力量。當法官禁止琇尹再與小初見面時,她拒絕了,同時也將一部分的自主權握回了手中。

這樣的選擇也許仍然令人不安,但生命中有太多物事都處於這種恐怖平衡。王聰威也問,所謂「有問題的人」和「純潔的人」真的如此相對?我們每個人是否也處於一種恐怖平衡?如果只差一步就是道德上的墮落,那麼畫分兩者間的決定性差異又是什麼?

「如果你覺得是這樣,那就是這樣吧。」在詢問王聰威所有作品的母題是否為「寂寞」時,他帶著神祕笑容如此回答。相信在這本小說挖掘出讀者心中那些從未被開發的困惑時,他的答案仍然一樣。正如同《稍縱即逝的印象》這次被細節填滿,《師身》也已為那些人們心中的畸戀填上骨肉。於是新聞不再只是印象,反而變成如同禮物的「實體」送到讀者手上,並等待大家在拆解文本的同時,跟著作者一同向內拆解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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