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圓舞曲》病房裡的童顏

◎魚魚

輕輕的，在我拉上門帶之際，我又從細細的門縫中窺視他們熟睡的小小臉龐，我用極慢的動作，「喀啦」，唯恐小小的關門聲驚醒了他們短暫的甜甜小夢。

每個星期六上午，我都會到醫院作長期性的志工。志工的工作包括為他人指引方向、到病房送雜誌、病歷檔案整理，一些看似簡單的小事，而我最喜歡的是到兒童病房送故事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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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歡小孩子，喜歡他們的天真不矯揉造作，毫無汙染的臉龐，但是我不知道要怎麼想像把受病魔折磨的身體，和那天真的小臉結合在一起。

深呼吸，我準備推開門，「喀啦」，病房內安靜無聲，只聽得到我碰碰碰的腳步聲，頓時，我覺得自己好像一隻大怪獸，正在入侵這個寂靜無聲的世界。突然，有一個細細小小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來：「大姊姊，可不可以給我一本故事書？」我轉過身，是一個大約國小三四年級的小女孩，我微笑著說：「好啊，妳可以自己選一本！」於是她興高采烈地挑了一本看起來插畫很多、顏色很豐富的一本故事書，走到最角落的病床。

我看見病床上躺著一位更小的小女孩，大約是中班年紀，她臉色很蒼白，吊著點滴，手上正拿著那本書，而跟我拿書的小女孩正一個字一個字地把故事念給她聽。我覺得好感動也好不捨，如果妹妹沒有生病，她們就可以在家裡，躺在床上，一起愉快地用童稚的聲音大聲地念著故事書‧‧‧‧‧‧在這個瞬間，我找到了當志工真正的意義，不只是服務別人更是幫助自己，跳脫自己的生活圈，去看見更不一樣的世界。

我把腳步放輕，悄悄地要出去了，在關上門的那一刻，從門縫中我看見病床上的小女孩已經熟睡了，她的姊姊拿著那本色彩豐富的故事書，靜靜地看著妹妹，此刻，我看見的是人世間最令人心疼的早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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