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光走廊》一往情深憶雞排

◎方維賢

電影「那些年，我們一起追的女孩」正紅時，周遭朋友開口閉口就是對中學年少輕狂的追憶，遙想還穿著制服，頭髮再怎麼變也不過就是男的小平頭，女的清湯掛麵的年代，然後盡情取笑對方的拙。

但使我神往的，是一塊又一塊香嫩的炸雞排，就開在我讀的私立中學旁。占地不大，差不多三坪的攤位，賣的炸物應有盡有，我獨鍾情於雞排。一塊雞排能有多大魔力，讓我畢業至今還念念不忘？在那個網路不興盛、捷運依然紙上談兵的單調生活中，雞排賦予了我很多精神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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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酥內嫩，配上獨家醃料，往往一起鍋，就被攤位旁的學生一掃而空，老闆娘是個單親媽媽，笑稱把我們都當成她的小孩，常和來買炸雞排的學生閒話家常，不時勉勵我們用功讀書，才不會和她一樣辛苦。但在我們眼裡，炸雞排的功夫比起課堂老師分享的理論公式來得專業有魅力。

某次段考完，正天馬行空的想著去哪度過漫漫午後，快活地穿過後門，眼角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是老闆娘，身旁站著和我年紀相仿的男生，應該是她的小孩，遠遠看上去像是在訓斥他。男生面無表情地佇立一會兒，轉頭就走，我原想低頭繞道而行，但她卻在此時轉身，和我四目交接，一直要到很久以後，我才能明白那眼神裡所包含的無奈與憂心。

畢業後的我改不掉對雞排的熱愛，只是都找不回那份口感分明的味道。今年年初經過母校，校景依舊，但後門老地方的攤子只剩空盪盪的走道，僅存的兩盆萬年青像是原本就不存在任何回憶的証明。

一直到最後，我都不知道那媽媽的名字，只知道她和那些灌注了愛的雞排，豐富了我那些以青春為名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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