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光走廊》有魚之日

◎徐正雄

那天經過菜市場，見到一位婦人抓起魚攤的兩條紅目鰱請魚販秤重，沒想到那兩尾巴掌大的紅目鰱，居然要兩百多。

紅目鰱是一種顏色鮮紅、眼睛奇大、長相十分討喜的海魚，需要剝皮才能烹煮，可油煎也適合煮湯，肉質結實少刺，十分美味。大概是產量多，以前只要五十元便可以買到三大尾，誰想到如今紅目鰱身形縮小，身價還翻了十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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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多年前，就讀高職夜校的我，白天在住家附近做電線加工，我總是趁著一小時的午休，匆匆忙忙到菜市場採買食材，再趕回家烹煮，那是外婆、母親和我三人的午餐。由於預算只有一百元，母親又喜歡吃魚，所以，價格平易近人、做法多變的紅目鰱，就成為我的首選。

因為一個小時內要買菜、煮菜、吃飽再趕回工廠，所以，往往會發生一些小差錯，例如瓦斯忘了關，常常得央求老闆讓我再回家一趟，要不然我會無心工作。當時家裡負債累累，母親在北投走唱，總是半夜回家的她經常睡到下午才起床，不可能煮飯給我吃；而住在我家樓上的外婆，因為孤身一人，就順理成章和我們一起午餐。

為什麼不吃便當呢？以前便當店很少，價格自然不便宜，三個像樣的便當可能要一、兩百，還不如自己煮，衛生可口又省錢。

二十多年前，一個雞腿便當要五、六十元，現在大概八、九十元，但是如今，紅目鰱卻漲了十倍！我已經許多年沒吃過紅目鰱了，只是每每經過魚攤前，會忍不住多看一眼，從它水汪汪的大眼裡，我總會看見，一個努力想幫助父母改善家庭的高一男孩忙碌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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