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副刊】廁所好聲音

◎周紘立

我喜歡唱歌，非常。

然L說我此調非彼調，意思是說我把張惠妹唱成其他人了，更糟糕的是「其他人」是誰，至今研究不出來。優點是我具有創作的天分，缺點是我根本是個不識DoReMi的音癡。L從三歲開始彈琴；而我是業餘的。業餘代表純粹，沒受過琢磨，在一座山巔還沒出現前，他以為自己已經站在山頭──我就是這樣的。從來沒有一個人指正我走音，導致我在KTV搶麥歡唱，他人卻埋頭吃蒸餃喝彭大海打發一首歌的時間，長久以來，我以為他們餓壞了，到現在才明白問題是我。

從前有本小冊子，免費的，我得空就讀。有題是這樣寫的：「張小燕唱歌。」她怎麼了嗎？張小燕一到五都在電視上嘰呱啦，老三台的年代你很難避開她的節目，所以我認得。可她唱歌怎麼了？翻頁過去，答案告訴你：「魔音穿腦。」這書叫《腦筋急轉彎》。應當算十幾年前的冷笑話，現在想起來過於刻薄，尤其是「張小燕」可以替換成「周紘立」時，我很受傷，像身為一隻麻雀無法歌唱。但現實告訴我的是，我是烏鴉，嗓子等級更低，根據L的專業評斷是「噪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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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項重大發現，使我羞於在公共領域引吭，轉進廁所，自己唱自己聽。憑良心說，我覺得我每個Key都到位，情感投入得也恰如其分，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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