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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副刊】深入海流捕捉六棘鼻魚

2013/12/01 06:00

◎林明德

在恐怖年代,邂逅

整夜喧譁的酒館

杯中酒拚命

測度真情的指數

時間是雕刻家,一刀一筆

雕塑三十年的形象──

桀驁不馴

你說昔今,而歲月無聲

你住的島嶼屬於夏季

熱情潛入海流區,捕捉

幾尾六棘鼻魚,為迎賓

詮釋友情的深度

午夜娓娓敘述飛魚季

你的奮勇追逐,延續

世代傳說,達悟之子

雙眼透出湛藍,如海

後記︰

1980年代,一個夏夜,坤良教授來電邀約,到阿才的店相聚。座中有施努來,他淡大法文系畢業,開計程車討生活,擅長新詩創作。大家相見甚歡,拚命喝生啤酒,也聊了一些時事。

後來傳聞他回蘭嶼反核廢料去了,同時恢復達悟姓名,以夏曼.藍波安書寫海洋文學,飲譽文壇,文評家稱之為「黑夜閃爍的明星」。

2008年,他來彰師大,作家現身敘說海洋的奧祕。餐敘時,他邊喝啤酒邊聊起那段前塵往事,頗有不勝唏噓之感。2009年暑假,國文系同仁二十人前往蘭嶼三日遊,追蹤神話、踏查椰子蟹、夜訪角鴞、細品風味餐,來一趟文化之旅。讓人感動的是,夏曼親自潛入十五公尺深的海流區,捕捉幾尾六棘鼻魚(Mina va wu yu)──男人吃的魚,做為迎賓的魚餐。當下,我感動得無言可說,緊握他的手,表示謝意。

詩仙李白曾感念汪倫的友情,信手拈出︰「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倫送我情。」(〈贈汪倫〉)詩評家推稱「調絕千古」,我再三玩味,總覺得詩仙取象過於誇飾,而夏曼以行動去詮釋友情,彷彿一場默劇,既實際又感人,所以特別以詩見證當時的情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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