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副刊】【我注意】 1656年荷蘭，哲學家斯賓諾莎被逐出教會

◎張亦絢

被問到不只一次，是否知道某牧師要「斬斷」同志之事。我笑道：連鑽石的事也聽說了。有寫信來問的，我的回覆也簡省。我的想法是，如果每個拿反同志做文章的人都受到關注，這實在會使人疲於奔命，也太違養生之道了。

為了趣味的原因，我讀了威爾．都蘭的《西方哲學史話》。歷來除了少數例外，宗教似都有放逐人之舉，這次是猶太教。據載，如果斯賓諾莎表現他對教會的忠誠，還可以有年金五百元得領。但他拒絕了。被逐出教會是怎麼回事？是一句「你不用來了」就結束？或是像遇到非法解僱，還可申訴？都蘭沒細寫，不過他錄了逐出時所使用的、相當長的咒文，這裡只抄錄一二：「由天使的決斷和諸聖的判詞我們嚴重地咒詛放逐斯賓諾莎……讓他白天逢凶，黑夜逢凶……在此警告大眾，誰也不許用口和他講話；誰也不許和他靠近在四尺以內……」若不說文字的由來，也許有人要以為是幫派霸凌了。都蘭認為猶太教會當時還受到其他原因的壓力，不純粹是宗教的內部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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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教會放逐人。政治、學術或藝術團體也各有其值得研究的放逐他人之道。倒不是說至今許多人愛讀斯賓諾莎，我們就說宗教常犯錯。其實不拘哪個團體、個人，放到歷史裡來看，多少會發現，那些堅信與論斷，往往沒有絕對的價值──留下的修正空間都很巨大。

但斯賓諾莎似乎是個幸福愉快的人。在談到「以愛克服恨」時，他說：「帶著喜悅與自信來努力……完全不需命運來幫忙。」想來「被斬斷」，就是他的鑽石吧。●

■本專欄每週二見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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