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副刊】尿桶與化妝室

◎文曄

同一個動作，往往會以不同的言詞表達。

例如要去「方便」的地方，有廁所、便所、洗手間、Toilet、化妝室等，而在經濟情況尚未如當今繁榮的農業時代，一般家庭的房間（寢室）都有放置以木板拼成的圓形「尿桶」，方便晚上起床上廁所時使用。有一次到總統府，因為內急想要方便，在走廊看到服兵役的年輕警衛，以半開玩笑的口氣問他：總統府的「尿桶」放在哪裡？那位年輕警衛很正經地回答說：總統府內沒有「尿桶」。因此，筆者就再問：沒有尿桶，那你們都在哪「方便」呢？那年輕警衛也很正經又客氣地說：在廁所。由此可見，現在的年輕人，並不知「尿桶」為何物？然而，有一次筆者到殯儀館參加某位友人的告別式時，因感到尿意於是問賓儀館人員：請問化妝室在哪裡？那位工作人員很親切地帶著筆者，走到一間專門為往生者化妝的房間。筆者本來就膽小怕鬼，一看到化妝師在替往生者修補整理容顏，不但尿意盡失，心跳加快，轉身就快步離開那間所謂的「化妝室」。對於一個單純想要上廁所，卻不小心看到往生者的人而言，還真是奇特的經驗。

幾天前很巧地看到一篇日本新聞報導，有位女性「遺體修復」專家說，她的工作是要將亡者的遺體修復到生前的狀態。但人有自殺、他殺、病死、車禍、意外狀況等種種不同死因，屍體及其臉孔也是各色各樣，有的面目皆非，手足及整個軀體也破碎，必須要費很大工夫，才能恢復成原來的樣子。尤其有些喪禮，會讓來參加的賓客瞻仰遺容，更盼望能化妝成好像在睡覺的樣子。如果死者是女性，更必須搽粉塗口紅，讓氣色看起來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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坊間有句「一樣生，百樣死」的俗語，人有諸多不同的死亡原因。如果是因為意外或自盡而過世的遺體，往往必須藉助紙黏土、棉絮、麵粉等各項材料的幫助，好讓遺體能以「全屍」火化或下葬，如此多少可以安慰遺族悲痛之心。人有生就有死，有句勸善的話說「要求好生，不如求好死」。無論賢愚、貧富或高官平民，人生的終止總是死路一條。願大家都能無怨無恨，無疾永眠而善終。

由「尿桶」談到「化妝室」，以及因為語言的誤會而誤闖殯儀館化妝室的故事──我們在日常生活中，有時難免會說些帶有幽默感的玩笑語言，但也會因而引發一些意想不到的可笑或可怕的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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