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留聲機 無法追溯的那個夏天

九錫

到底是包裡的參考書重，還是心裡被期望的壓力太重？如果把擦汗的衛生紙全部脫水沈澱，會不會比這一生流下的眼淚還要多？暑氣加空調廢氣，就像海市蜃樓一樣給了我未來的錯覺，只有潮濕又骯髒的暗巷提醒我，我依舊身處在這個煩躁的世界。

考大學的那年暑假，沒有結業式的喜悅，腦中的知識就像吃飽了撐著的胃，想吐又不能吐，想睡又痛苦不堪，不被允許任何休閒娛樂，光是看電視都覺得是項罪惡，唯一的優待是從早到晚開著冷氣，只要拿著一本書擺在桌前，可以堂而皇之地忽略掉暴漲的電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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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這是個提倡天生我材的環境，但在家長眼裡，學生的本分除了讀書之外就沒有其他，我放棄做無所謂的溝通，反正結果出來了，攀不上的終究會夢碎。我猜就是這段時間，我兒時的夢就跟汗水一起蒸發了，我的眼界除了課本就是書桌前那扇面對暗巷的窗，太高的都看不見，曾有一段時間，我試著往更遠的地方走，但我還是敗給了這個酷暑，我棲身在這一時的涼爽。

後悔的情緒跟著霉菌一起滋生，過了夏天，被冬天的寒冷雪藏，準備來年的春風蓄勢待發，生命是否就是這樣一個循環？每次回憶，我都感覺一陣憤怒，也許那時我就該學夸父一樣，不停地往前奔跑，就算渴死了也無妨。

然而當時是怎麼也不會想到這個層面的，青春就是這般懶散又充滿懊悔，所以過往回憶起來，依舊美得像青草色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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