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時多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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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悄話 妳和他還有我

2015/10/02 06:00

陸晨翊

當街上吹起和那一年相同的風時,我忽然發現,原來時光在不留意中,已經走得離當時這麼遙遠了。

嘿,秋天漸漸染上樹梢的時候,會不會也讓妳憶起指尖貼著琉璃杯的微涼觸感?我努力回想,已經快想不起它的顏色、形狀了,但是,當時握住杯子時,認為我們一定可以將如此美麗的事物牢牢抓住,那一份單純的快樂心情,卻歷久彌新。

琉璃杯是我們在沖繩的巷弄,一間店、一間店地探尋,才終於找到的最喜歡的那個。以各自打工的棉薄薪水,慎重買下杯子,我們曾經說過,絕對要珍惜一輩子。現在回想起來,那是太年輕的話語,卻不知道一輩子有多長。

吸引我們的,不是琉璃杯的顏色、形狀,而是因為它們擺在架上的模樣,天生一般的和諧,看到的一瞬間,我們便彼此互望一眼,覺得這三只杯子就是我們的化身!當時,妳和他,還是朋友的關係。

你們交往,然後分手,我一直在一旁,宛如看著颶風襲來的過程,束手無策。因為親密所以怠慢,妳後來說,只是將朋友間太難得的親密感誤認成那樣的愛,直到遇上真愛才明白自己的錯。在分手之前,妳已投入了那份「真正的愛」,妳說,是那麼久的朋友,他會懂得。

我懂,他會懂得,但輕疏的謊言會讓一切變質,最後妳也過不了自己那關,不是嗎?分手後回不到朋友的階段,妳開始逃避他的目光,逃避他所受的傷,但是逃不掉的,是已經逐漸崩塌的友誼。琉璃杯也懂吧?搬家時妳和他的琉璃杯意外破了,不久,在流理臺前想心事,一時失神,我也摔壞了我的。

我還是妳的好友,也還是他的,只是相聚時刻分化成兩個世界,兩個世界裡都少了一點。愛不容易找,妳和「真愛」分手了,只好再次尋找愛,是否也因此更缺乏見他的勇氣了呢?

今時今日,在彼此的生活裡,我們都還各自追逐所愛,可是,來自於你們的友情溫度,是支持我的一份重要力量,也看得出你們亦然。嘿,他的傷口已經慢慢好了,對過去時光的懷念反而更痛。過了好久仍耿耿於懷,妳的內疚我懂,他自然也懂,我們三個心裡是不是都暗自期待著,友情回到當年沖繩的街,漫無目的閒聊的開心午後?

三人的聚會隨時都在等妳,我常常幻想,我們應該再去一趟沖繩,去找一組琉璃杯。因為,我仍然相信,我們還擁有可以握住美好事物的力量,而且這一次,會更懂得珍惜,一定可以到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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