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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副刊】【洛杉磯傳真】 我的2015年閱讀回顧

2015/12/23 06:00

◎王丹

人的生命歷程中真的會遇到很多危機,有些危機通過努力可以解決,有些則只有無奈地長歎一聲,沉默面對。對我來說,閱讀之匱乏就是這樣的危機。

在網路瀏覽大量且必要地擠壓了閱讀的空間的時代,雖然我們還是不斷地買書,但是看書的時間卻愈來愈少,我們只能眼看著各種書刊像小山一樣,悄悄地,逐漸地長高,內心的焦慮和無奈交織在一起,實在也不知道怎麼才好。然而,閱讀畢竟是不能放棄的生命內容,我們還是會在時間的夾縫中抓緊任何一點機會,去努力讓書籍的山丘降低那麼一點點。

回顧自己2015年的閱讀書目,就是回顧這樣的一個危機,因為回過頭來看看過去的一年,我們看了哪些書,是在什麼情境下看的,為了什麼目的看的,等於幫助我們回顧自己這一年的生活樣貌。於是,閱讀書目,就成了一種另類的記憶。而對我來說,在這份名單中,最令我感慨的,就是文學類的書所占比例少到不可思議:只有瑪麗.瑞瑙特的《波斯少年》、劉慈欣的《三體》、品瓊的《第四十九號拍賣物》三本,最多再加上看了一半,然後到了學期末只能還給圖書館的托馬斯.哈代的《還鄉》。

而我看得最多的,則是跟教學有關的書。為了增加關於中華人民共和國當代歷史的課程的內容而看的書,包括孫江的《事件,記憶,敘述》、歐逸文的《野心時代》、齊澤克的《暴力:六個側面的反思》、基恩的《暴力與民主》、米鶴都的《孔丹口述回憶》、馬國川的《我和八十年代》、山田順的《中國失控中》、王慰慈的《記錄與探索》等。而我的感慨是,這些都屬於專業閱讀,而不是閱讀。因為在我看來,閱讀,就是能夠看一些跟現實生活中的具體工作,具體需求無關的文字,讓自己可以從現實中抽離出來,到另一個平行的時空宇宙中去放鬆與休息,或者是療癒。例如看哈代的小說,對我來說,這樣的書才是閱讀的意義。可是如上所述,我的大部分閱讀時間,都貢獻給了工作,真正的閱讀,可望而不可及。

當然,幾乎每天,我的三分之一以上的時間是在看文字。這麼多的時間,當然不可能只看了上述列舉的那些書。那麼,大量的閱讀時間花在哪裡了呢?做為閱讀回顧,我必須承認,我花了太多的時間在兩件事情上,一是臉書,二是雜誌。前者是我跟很多人共享的通病,這是時代病,不消多說。而雜誌的部分,是我決心在2016年要改進的閱讀習慣。現在的雜誌愈來愈多,因為競爭的關係,也愈來愈好看,讓我花在閱讀雜誌上的時間也愈來愈多。雜誌閱讀帶給我們的只能是零碎的資訊和靈感的閃現,真正的有系統的思考是不可能通過薄薄的一本刊物來完成的。因此,力爭減少期刊的閱讀,增加對書籍的閱讀,就是我回顧2015年閱讀目錄之後的反思結果。

另一個反思,就是回顧自己的閱讀書目,我發現閱讀的種類過於單一,不是文學,就是歷史,或者政治學。閱讀做為一種樂趣,是建立在多元化的基礎上的,在過去我有時間閱讀的歲月中,找一些我不熟悉的領域,例如自然科學、地理學、心理學的書籍來看,是我的閱讀樂趣之一,2015年,這個樂趣也失去了。

每年,我都決心讓新的一年,可以看更多的書,而不僅僅是買更多的書;似乎每一年,都沒有做到。2015年的閱讀歷史,仍然沒能突圍。這不是危機,什麼是危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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