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時多雲

限制級
您即將進入之新聞內容 需滿18歲 方可瀏覽。
根據「電腦網路內容分級處理辦法」修正條文第六條第三款規定,已於網站首頁或各該限制級網頁,依台灣網站分級推廣基金會規定作標示。 台灣網站分級推廣基金會(TICRF)網站:http://www.ticrf.org.tw

【自由副刊】詩人的雨豆樹

2006/10/04 06:00

◎沈花末

在班加洛的早晨,一出旅館大門,就看見了這幾棵大樹。

樹形就如廣告中一棵完美的樹的條件:樹冠寬闊,枝幹粗實,獨自撐起一個天空。

這是我所不認識的樹。難以置信的,這麼的綠,這麼的綠,這麼的態度端正。葉子,滿樹的葉,長橢圓形的滑澤,的綠,樹的影子大大斜斜的,閃閃朝陽亮晃晃的重疊光點,教人想的是坐在樹前描摹這一片美景,不思其他作為。這棵樹是安靜的,還好,風沒吹過來,否則整棵樹就要喧嘩而具有魔幻味道了。

這樹又是潮潤乾淨的,和先前在德里、阿格拉所見到沾著灰,看起來鬱躁、沉重的樹不一樣,這樹是自在自信的。

行過樹下時,還是忍不住問了同行的朋友。

「這是什麼樹?」「這是雨豆樹。下雨的雨,四季豆的豆。」回答我問題的是來自高雄的阿L。詩人阿L樸實面孔,兩眼晶亮,出乎意料的心思細膩。我們這一團十個人的印度之旅,進行到第九天了,多少也領略到阿L的細心與體貼。他在打電話給太太時,總是一再交代:「妳要好好吃飯,這樣才會有力氣,吃多一點,吼。」太太因為阿L出門旅行,吃不下飯,已經瘦了一公斤。於是旅途中,常常有他低低綿綿勸妻努力加餐飯的語句。

在某次的詩歌朗頌會上,阿L大聲地讀著自己的作品〈無言的小草〉:只要你閒著無聊你就把我柔嫩的根莖拔掉像撕破一張紙那麼容易不管你待我如何我只有忍耐因為我只是小小的草阿L有力地、完全融入情境地讀詩時,給我的感覺是完全的感動。詩中表明的是做為一株小小的草的無奈與卑微。不過,小草和大樹是可以連結起來的。阿L是愛樹的,私心認為,愛樹的男人必然寬厚、敦實。

「啊,雨豆樹,高雄很多啦,愛河旁邊就有很多。春天開花了,淡紅色的花,看過去有夠美。」這發出聲音的也是高雄的詩人。那是阿H。阿H寫了很多詩,是位關注社會現實的詩人,平時行醫,但在許多議題都可見到他親自實踐的身影。曾經讀過他寫生命的一首詩,多為〈某病人〉。某病人是一位四十出頭的病人,「小細胞型肺癌已潛到肋膜」,但是「仍挺著身子,有說有笑的」,和鄰座老病婦聊了起來。這位老病婦已經七十多歲,身體壞得差不多,「不吃藥就怕接不上去」,但是這位癌症病人「他真心安慰她/不要太悲觀/我希望也能活到七十歲」。

某病人重病在身,剩下的日子可以數算,但仍真心安慰也為疾病所苦的人。阿H的筆調淡淡中含著誠意,含著生命力。他不僅關注生命,同時也寫了許多花與樹,像用客語寫的〈夜合〉、〈樹蘭〉等,用中文寫的〈野芭蕉花〉。他也以更多的詩句讚美樹。

「我愛樹,樹是我的好朋友,大自然是一首歌詠不盡的詩,她不時用不同的色相來啟迪人類的真,就像樹,隨著季節更新生命,無私地開花,讓人嗅聞芬芳,也欣賞她的美。」這是阿H對樹的感情,對高雄的感情,也是對土地的感情。

而在異鄉見到雨豆樹,兩位詩人也別有感觸吧。

「雨豆樹是引進的樹種,但適應力很強,很熱情,在高雄長得很好。」阿L說。

我仍記得那個下午,在班加洛茂密繁盛的植物園裡,阿H帶著笑容,拿著筆記本,一面寫,一面問,那印度導遊被問得詞窮時,兩人就先後哈哈大笑。

至於阿L呢,他仰望一棵超大雨豆樹的神情被我撞見了,發現我時,靦腆地笑了。

☆藝文新聞不漏接,按讚追蹤粉絲頁
☆更多重要藝文新聞訊息,請上自由藝文網

不用抽 不用搶 現在用APP看新聞 保證天天中獎  點我下載APP  按我看活動辦法

網友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