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親子】孩子難逃三字經?

〈Father’s Talk〉文／呂政達

「幹XX。」

從學校走回家的路上，乖馴溫良的兒子突然發出三個音，初聽，我真的嚇了一跳，會不會只是發音類似呢？聽他複誦一次：「幹XX。」沒錯，標準的國罵。我頭一個反應是大聲喝阻：「不准講這三個字。」還想摀住他的嘴巴。兒子露出慣常的乖馴表情，以為這是好玩的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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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子應該是真的當成遊戲，平常跟他講台語，他總是有聽沒有懂。語言學家或許要提供點意見了，會不會這三個字的發音腔調真的很特別，讓說的人有「爽」的感覺，才會在台灣民間盛行不衰。連乖馴的兒子也不知從哪裡聽來，立刻收藏在語音資料庫哩，偶爾冒出來，已夠讓我心驚肉跳。

平常在家，我們很小心，連「幹！」這種驚嘆句都視為禁忌，看西片台，最怕勞勃狄尼洛主演的片子，因為此公最愛講髒話，很多台詞都以F開頭，他的經典名句是「You Talking to me?」後來我想，為什麼這麼緊張，兒子又不懂英文。其實，他會模仿英文腔調，偶爾還是會冒出幾句。

如果不是在家裡學到三字經，應該就是在學校。我回想兒子每天在普通班─資源班─特教班的流程，接觸的人應該有限，會從哪裡、從誰的口裡聽到這句話，仍然漫無頭緒。

有一天去教室接他，特別留意兒子座位旁邊的幾個男生，會不會是他們，有沒有講三字經的傾向？只見他們有禮貌地向我打招呼：「呂爸爸好。」到現在，我仍然沒有進一步的線索，也沒有冤枉任何人的意思。我覺得最大的嫌疑犯可能是電視連續劇。

生活周遭，其實充斥著太多的語言陷阱，一不小心就會讓孩子陷進去，讓國罵繼續傳承下去。然而，我們又不可能阻擋孩子與外在的世界接觸。現在，我只能用更多新鮮、有趣的腔調，轉移兒子的注意，希望他早點忘掉那三個字的發音吧，這可是「說者無心，聽者緊張。」最近他很喜歡「樂透彩」、「運氣到」這幾個字的發音，聽在我的耳裡，整個人感覺舒服得多。

孩子們，別把國罵當成口頭禪，好嗎？雖然你會講那幾個字，算起來是大人們的教養出問題。我會請大人們一起反省的，你可別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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