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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自由副刊】斷想集（三）
◎王丹
7 屬於時代的歌
有UCLA電影系的學生採訪我，談我的80年代記憶，我特別標舉出來的就是電影《苦惱人的笑》。不知道今天的80年代的一代人中間，還有多少人記得這部電影。不過，它對我的精神歷史卻具有里程碑的意義。
這是大陸粉碎四人幫以後最早的幾部電影之一，情節我已經完全不記得了，但是片子中那反覆迴旋的旋律：「望著我，你那誠實的眼睛；望著我，你那誠實的眼睛……」極為清晰地在我腦海中存活。每當我想到80年代，這個旋律就會浮現出來。
每一個時代都有那麼一、二首代表性的歌。每次當我們聽到一段旋律，我們就會想起那個時代。這樣的旋律，一定是那種不斷重複的簡單旋律──另外一個例子是90年代的記錄片《我畢業了》裡面的「親愛的人，再見再見；親愛的人，再見再見……」這樣的旋律可以經由重複加深對人心的衝擊，並給回味者留下更大的回味的空間，因而成為時代的記憶密碼。
8 十全十美值得追求嗎？
道理說起來很簡單，誰都知道世界上沒有十全十美的事情。可是大部分人還是會抱怨。會抱怨，就是說仍然嚮往甚至追求十全十美的事情。人就是這麼矛盾，難怪叔本華說：「人生是悲劇，一頁頁翻過而已。」也難怪有薛西弗斯的故事。
問題是，悲劇其實也是一種價值。古希臘的哲學，認為悲劇是最美麗的，蘊涵了崇高。那個時候，悲劇代表了最高的審美意義。也許這可以解釋為什麼再理智的人，也會追求一些顯然不可能得到的東西。
事實上，我覺得追求一些不可能的東西，其結果當然是悲劇，但如果人生的意義不是設定在結果，而是設定在過程的話。這種悲劇就是可以理解的，就是美麗的。因為追求的過程本身就為生活注入了活力和精采。
話還是說回來，我的理論是，十全十美當然是追求不到的，但是仍然還是值得追求的。
9 我的新年三原則
每年我們都會在新的一年開始的時候跟自己訂一些目標，但是到了年尾的時候你會發現很多目標沒有實現，這時候就會有一些沮喪。我覺得不如來制定一些行為規則。我的規則很簡單：
第一是要爭取今日事今日完成，不要拖到明天。很多事情今天不做，其實就意味著永遠做不了了，因為每天都不斷地有新的事情積壓上來。所以不管多麼忙，今天的事情只要今天可以做到，就要想辦法解決，圖個省心。
第二是凡事要有耐心。這是因人而異的事情：有的人天生就是慢性子，對他們來說就沒有耐心的問題，他們都是那麼有耐心。我不行，做為一個急性子的人，我要隨時提醒自己不要著急。因為我發現很多事情，其實你要是能有耐心等待一下，就會有與你急著處理大不一樣的結果。
第三是多做好事。這倒不是因為我們要做聖人，而是因為，其實做一些好事，有利於內心的平靜。而內心平靜，其實是做好很多事情的重要前提。還是我過去的觀點，我覺得對別人好，主要的意義還是對自己好。
就是這樣的原則，簡單吧？其實我覺得挺難做到的。2007年，我就來試試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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