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副刊】舞動的人生──紀念舞者蔡瑞月

◎李敏勇

跳舞吧

如果這是妳的夢

在俄羅斯

愛赫瑪托娃（A.Akhmatova）會等待繆思

手持橫笛的詩歌女神

讓珍愛的青春、自由、榮譽也黯淡無光

跳舞吧

如果這是妳的現實

在智利

米絲特拉兒（G Mistral）感覺她的心在融解

請繼續往下閱讀...

一如蠟燭在溫暖之中燃燒

生命安靜而柔順一如瞪羚

跳舞吧

如果這是妳的愛

在挪威

安德遜（A.H.Andersen）把野花般自己的手放在愛人手的籃子

在太陽落下之前大膽地、嬌柔地、羞怯地環抱他

像日與夜環抱樹林

跳舞吧

如果這是妳的假

在德國和瑞典

沙克絲（N.Sachs）一如夢遊者在流亡地往上計數星星

被早晨的白色羽毛喚醒

被雪地上的血跡驚嚇、喚醒

跳舞吧

如果這是妳的死

在匈牙利

那姬（A.N.Nagy）與一隻棲息在肩上的比翼鳥同生同生

承擔每一步的沉重苦惱

假使有一天鳥飛走，自己也掉落大地

跳舞吧

如果這是妳的生

在以色列

拉荷（Rahel）只種植一棵樹

她不唱出對國家的頌讚

也不榮耀戰爭的英勇

妳的夢妳的現實妳的愛妳的恨妳的死妳的生

在妳所屬的國度

陳秀喜吟詠美麗島

也許一首詩的重量可以傾倒地球

杜潘芳格也是誕生在島上的一棵女人樹

雅靜華美，開小小的黃色花蕾

跳舞吧

用妳的身體舞動詩的行句

以妳的手與腳開出一朵一朵紅色玫瑰花

一滴一滴血一片一片花瓣在心靈的雪地上

用來溫熱用來活化我們的國度

復活死滅的人生

註：引述8位世界的女詩人，引用她們詩的行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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