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副刊】陳偉哲／雪山

◎陳偉哲

文．攝影◎陳偉哲

前往特羅姆瑟（Tromsø）的E8高速公路途中的雪景。

站在雪山，腳下日子縮小至北極熊皮毛般微小，再逼近零度的詩意。深呼吸減去低溫的折騰，上下冬裝呵護體內尚未開花的夏季。暖貼遠離熱帶後隨身體貼的吻，凍僵如山峰的站姿。面對全世界鴉雀無聲，耳油風乾成雪地，造雪人的欲望就更大了。遇見真的雪山時，憧憬中的雪山卻溶解流向腦海。從三十多年的幻想經過手心和神經驗證，相信這件事忽然變得很不可思議。半信半疑中，山風前來搖動一切自疑，還被落雪弄濕身體，活在當下可說是為了邂逅比課本還真實的冷冽。雪太大容易迷路，在陽光是奢侈品的國家，要保存雪的記憶就必須不斷出遊，在雪地上打滾、互拋雪球、偷偷舔雪的味道，把傻子首次見雪的所有舉動通通練習一遍，或許之後能夠激發在此地長居的念頭，將新樹苗種在那裡。我離開之後雪還未融，它的潔白一直都是我嚮往北歐旅遊的下一個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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