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副刊】世界的樣子

◎巴克思

現在，在我耕種的農園裡，充斥外來種。福壽螺是從小伴我的「粉紅知己」，在水圳裡釣魚老是釣上泰國蝦和琵琶鼠魚，遠點的野塘裡有碩大的魚虎，隔壁村已有紅火蟻現蹤。更遠點的嘉義縣，沙氏變色蜥鼓張著橘色喉囊。小時候，我和爸爸去農會領殺福壽螺的藥，福壽螺還是很多，把粉紅的卵黏在葉子上很燦爛地活著。殺紅火蟻的藥要打進土裡的蟻窩，爸爸說那土三年都不能種東西。凶猛的魚虎胃口很好，好些日子我已釣不上一條台灣鯽魚。

媒體都說外來種破壞生態，其實生態很早就開始破壞了。我們用農藥、化肥、水泥灌溉渠、經濟作物破壞生態好長一段日子了，在那之後，蛇、鳥、蟲的種類和數量都少了，更不提現在還有氣候暖化的問題。我們是生態裡的最大外來種、破壞者。我們常常假裝不知道這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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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耕種的農園裡，小白鷺和攀木蜥蜴憂鬱地望著我。我憂鬱地望著我的孩子，他天真地以為，這世界原本就是這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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