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副刊】做事用腦，對人用心

◎文曄

幾位原為公務人員後來轉職民營企業的人，與現職公家機關的老同事聚餐，在餐敘時聊到公家機關人事安排與調整的問題，認為「適才適所」是主事人事部門與機關首長調整人事原則的說詞。事在人為，任何事做得好與不好，都是人為，人的處事能力，與其所學和經歷不無關係，而且處事當時的客觀環境，也會有所影響。人事安排與調整，若能無私公正，各個單位的業務要由專業人士來擔任，尤其部門主管的選任，對該部門的業務績效更是重要。

終戰初期經常聽到「牽親引戚」這句話，初聞時不知其所以然，因為終戰前台灣社會，根本沒有聽過這種話。後來才知道終戰後所有日本人都離開台灣回歸日本，原本任職公家機關或日本民間企業的日本人，其所擔任的職位都成空缺，必須補充新人。在那時候奉命接收各機關或日本企業的首長，為補充缺額，據說都以其族親姻戚、同學、同鄉或老同事為優先。因而才有「牽親引戚」這句話出現，且很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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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人事的調動任用，後來慢慢演變成有外快肥缺的職位，就流傳要送紅包才能得到，而且基層人員所得到的外快，也要按期一層層有如分紅般繳上去。據說，這是官場傳統文化，因此才有「做官那清廉，吃飯就拌鹽」的諺語，意思是做官收賄貪污是理所當然的常態，並不會有什麼罪惡感。後因社會日漸進步民智發達，法律常識也逐漸普及，官場收賄陋習漸漸收歛，不敢不知恥地公然收受賄賂。因此傳統收賄分贓陋習所影響的人事調動因素，也起了變化。

變化的方向是，如果是行政體系官僚主管，其用人或升遷調動，是考慮其當事人的背景，對自己的升遷或調動是否有幫助。如果是靠選舉的民選機關首長，則考慮其所屬政治團體之候選人提名及在普選時，能有幫助的社會背景。所以對人事升遷調動，雖然都會說適才適用，但其實難免有私心，著重有利於自己的做優先考慮，所以也有「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的諷刺諺語。

諸多諺語，可能都是往昔諸多先人們藉由經驗所創造的。席間有言及某機關的副首長，智慧能力超人且處事公正果斷，是接任該機關民選首長最適任的不二人選，但該副首長未知何故忽然提出辭呈，該民選首長也不顧這位副手在其任內對他的幫助，盡職地替他挑起諸多困難的重責大任，更是承接其下一任的最佳人選，竟未曾慰留而欣然批准。有人認為，與其說這位首長無情，不如說若該副手獲選接任其職位，因其人事背景單純，對其本身想更上一層之選舉不會有任何幫助，所以乾脆讓他離開，俾能另覓對其競選能有所助力的人來接任。這可說是過分動腦，無情的計謀。在場的另一位長者於是提出「做事要用腦，對人要用心」才是為人的原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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