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祕花園】〈臺灣妖怪X檔案〉人面魚傳說：魚肉好吃嗎？

圖／魚儂

文／奇幻作家 何敬堯

1994年12月，臺灣流傳起一張「人頭魚」照片。人們謠傳，有一群人去溪邊釣魚烤肉，其中一人打算將釣起來的吳郭魚用火烤來吃，只見魚體散發著詭異光芒，烤好後，人們突然聽到一個老婆婆的問話聲：「魚肉好吃嗎？」仔細一瞧，竟是烤網上的烤魚嘴巴一開一合在說話。當場眾人面面相覷，心驚膽跳。那時，有人恰巧帶了相機，於是趕緊拍攝這條怪魚。相片洗出來後，魚體上竟然有一張老婆婆的臉，五官清楚分明。

「人頭魚」相片誕生之後，不知經過何種管道，開始流傳於民間。很多人認為，如果收到這張靈異照片，就要複製一張並且寄給他人，才能消災解厄。此事殃及池魚，造成養殖漁業的業績下滑，吳郭魚嚴重滯銷，臺南縣政府甚至特地發布新聞澄清吳郭魚不可能開口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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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知名靈異節目《鬼話連篇》邀請了漁業局專家、靈學顧問、攝影專家等人，這些來賓都以自身專業探討這則吳郭魚怪談，否認「人頭魚」之事。靈學顧問也說那張照片只是大家以訛傳訛，不斷散播照片，才讓它誤傳為靈異照片。

儘管政府與電視節目都駁斥「人頭魚」謠言，但怪談依然盛傳，傳到後來，原本習慣稱呼的「人頭魚」一詞，也被大眾逐漸改稱「人面魚」。

經過二十七年，現今重新觀看「人頭魚」原始照片，我們應該很難感受到那張照片有何怪異？魚體上看起來像是臉孔的圖案，可能是魚皮紋路。照片因為多重複製，導致模糊不清。也許有人會很納悶：「這張照片哪裡恐怖了？這故事胡說八道吧？」但事實是，當時這張照片造成社會莫大恐慌，人人「聞魚色變」，也造成了六甲、官田等地的吳郭魚滯銷。

人面魚靈異傳說，可以說是臺灣早年的「假消息」。原本只是一張普通的魚體照片，但是搭配上情節可怕的怪談故事，就被編織成蠱惑人心、製造混亂的假訊息。看過靈異照片的人，可能因為害怕被詛咒，於是就繼續複製照片傳給另一個人。一傳十，十傳百，源頭不明、未經查證的流言竟然擁有動盪社會的可怕魔力。這樣的模式，如今也在臺灣社會一再發生，讓人感嘆不已。

妖怪能鑽進人心縫隙，如病毒般散播負面情緒。如今回顧人面魚傳說，我們可以學習不再重蹈覆轍。每當接收新訊息，多方查證，小心理解，不亂傳假消息，也不被恐懼情緒勒索，就不會誤入妖怪設下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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