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祕花園】〈臺灣妖怪X檔案〉泄尿婆來報仇 海上女妖降大雨

圖／魚儂

文／奇幻作家 何敬堯

海上有一種女妖怪，名叫「泄尿婆」，臺語是「chh a-ji -pô」，又會被翻譯為「??尿婆」、「撒尿婆」、「濺尿婆」。據說這種妖女如大鳥，泄尿成暴雨，會讓海船翻覆。

十八世紀末，王大海撰寫《海島逸誌》，書中描述此妖的形狀如婦人，有翼如鳥，如果女妖立足於船隻桅桿之上，就會有大水宣洩而下，頃刻之間，滿艙淹水，海船也會沉於海中。船上擔任「阿班」的水手，負責修理船帆與觀風旗，經常攀爬桅桿，若遇女妖出現，阿班就要趕緊登上桅頂，肆罵穢語，女妖受到驚嚇，就會飛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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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世紀末，荷蘭漢學家高延（J. J. M. de Groot）走訪福建、廣東、四川等處，調查漢人文化，並且從1892年陸續出版中國宗教研究專書，書中記錄福建沿海漁民講述的泄尿婆怪談，其內容簡述如下：

有一位船員虐待妻子，其妻投身大海而亡，死後變成狂暴水鬼，攻擊海面上的任何船隻。她的願望就是期望有一天可以碰到她的丈夫，然後將對方拉入水中。當地民間有方法可以對抗她，首先要將船隻艙口緊閉，因為女鬼飛越甲板時，她的尿會像暴雨一樣灌入船中。怪物出現的時候，可以在船頭焚燒紙錢來平息她的憤怒，也可以在甲板上燃放炮竹嚇走她。另外，一位水手要赤身爬上桅桿，散髮持棍、斧等利器，一邊揮舞武器，一邊咒罵女鬼，同時另一位水手身穿長袍寬袖，在甲板上跳舞，旁邊有人敲擊鑼聲。舞者跳舞驅魔時，也會揮舞一個帶有紅色布條的棍子。驅魔舞蹈需要經過特別的訓練和學習，如果跳錯了舞步就無法驅邪。因此這種舞蹈者是專業人士，所以除了船員的收入之外，也有額外的工資。

日治時期《臺日大辭典》、《臺灣日日新報》、《三六九小報》皆可見泄尿婆傳說，有的版本提及此妖「身如女人、背有魚鱗」，呈現出不同的魚妖形象。西口紫溟《南國物語》中則描述十八世紀有一名船員帶著美麗女友上船，受到其他船員嫉妒騷擾，女孩因此跳海自殺，死後變成泄尿婆，讓船隻沉沒。

張詠捷著作《船家寶》採集澎湖耆老口述故事，花宅的曾文致描述大雨一直下的時候，船上阿班就要穿棕簑、戴蓋笠、舉斧頭，爬到桅尾大喊：「汝（泄尿婆）若毋煞，就欲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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