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plus．阿達週記】蒙娜麗莎不在場證明

圖／陳佳蕙

文／呂政達

蒙娜麗莎身著襯衫，邀請你進到攝影棚和她拍照。

這是一場號稱會動的文藝復興展的片段，我們還可坐在地上，在黑暗中看著百花大教堂的穹頂的投影旋轉。在數位時代，你可以和任何人坐在一起拍照，貓王、甘地、約翰藍儂都不成問題。只是，當遠方正在發生戰事，約翰藍儂的〈想像〉變成重重的歎息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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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虛擬和元宇宙占領我們以後，有一天，我們可以跟著佛陀一起去托缽乞食，或者站在達文西的畫架後面，看他拿著調色盤，如何一筆一筆畫出蒙娜麗莎那抹神祕微笑。我們開始以為，蒙娜麗莎小姐只是聽了一個笑話，又要忍住不笑。

「元宇宙，不過就是幻影中的幻影，怎麼敢自稱宇宙，宇宙哪是這個樣子？」有位法師這樣跟我說。米蘭昆德拉說：「人類一思考，上帝就發笑。」這句話其實引自《聖經》，後來昆德拉自己解釋，當人類一思考，真理就躲開了他。佛法，也一再如此表意。我有時候想，當人類將虛擬技術稱為宇宙，會不會宇宙也躲開了人類。

在數位時代，任何人的存在都可以抹去，歷史也可以顛覆倒置玩弄，這一代玩電玩長大的孩子，大概不太清楚，到底歷史上誰才是三國的贏家？講也講不清的。

所以，蒙娜麗莎大可逃出達文西為她設置的山水背景，那其實是一個牢籠。我想和蒙娜麗莎小姐，在星巴克、在台北的展場外，一起喝杯美式咖啡。

再想想，既然一切都可以是虛擬的，我們自以為重要的功名利祿，我們的成就、挫敗、得意和失落，又何必如此在意？佛陀說若見諸相非相，即見如來。都是幻影啊，你的憂慮又何必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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