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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庭plus．阿達週記】換幕和真實
圖／陳佳蕙
文／呂政達
那名護理師姓侯，這一天，在超商工作的年輕女病患匆匆衝進診瞭間，著急地說她的血管停掉了，「我按摩了一個晚上，還用聽診器聽，血管卻已經沒有聲音。」
護理師要她先坐下來，安撫她的情緒，一摸就知道原因，「妳的血管鈣化得很嚴重，好硬。」不知道原本會跳動的血管突然停住，會是什麼樣的感覺，女病人掉下眼淚。護理師趕緊安慰她：「不要哭，我們一起來想想辦法。」
隨後聯絡，安排女病患隔天一早去通血管，「先救救看吧。」那天護理師鎮定地扮演著角色。
這其實是護理師的日常，更像是幕前屬於護理師的戲台，她必須迴旋在一班班來到的病患間，花盡全身氣力要把針打進硬掉的血管，緊張到全身流汗，因為病人的反應是最直接的，喊痛、流淚、抱怨，但護理師必須維持著助人的專業形象，有時候，更要異常的冷靜。「看著我，不要哭了。」她跟年輕的女病人說。
然而，幕後呢？離開年輕女病患，護理師透露出她的煩躁，長期繃緊神經讓她也變得過度緊張，她跟另一名護理師說：「我真想離開這裡，去做一個比較輕鬆的工作。」累了，如果生命真的就是一部腳本，過度頻繁地換幕，有時候讓她迷失在自己扮演的角色裡。
到底，幕前的才是真實，還是幕後的心情更需要直視？只能說，幕前和幕後的都是真實。
心理治療裡，有一派戲劇治療，相信人類有能力影響自己的行為，修改生命劇本。所以，當你粉墨登場，以為自己正要扮演一個叫做別人的角色，卻不知道演的還是自己。我們且當珍惜擁有一個舞台的限制和其後的自由。
病患又要進來了，那是護理師的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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