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週末．藝週推薦展覽】透過攝影 東西方交流下的京都再發現─2023京都國際攝影節 Kyotographie

為了融入京都的古典感，Kyotographie的環境設計也以日式布簾為主，讓大家一眼就能辨識出場地。

文．攝影／翁浩原

京都，台灣旅客熟悉之地，有著豐富的歷史，獨特的風土。近年，更有許多當代藝術節慶和展覽，以歷史為舞台，透過藝術重新探索京都。自2013年開始舉辦的「Kyotographie 京都國際攝影節」，每年春夏之際，透過攝影將居住日本以外的藝術家和日本藝術家，帶來這座古城，讓拜訪京都的旅客們，認識世界的攝影，透過攝影看見更不一樣的京都。

「京都國際攝影節」的英文名字即是「Kyoto」（京都）加上法文Photographie字根「-grpahie」，也是創辦人和總監、法國的攝影師Lucille Reyboz和日本的設計師Yusuke Nakanishi的文化背景。Lucille身為女性和曾在非洲生活的經驗，讓攝影節有更多的女性和非裔藝術家參與，呈現多元視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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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京都國際攝影節不僅展出傳統的攝影作品，也會展出創作過程有牽涉影像、或是不同形式和媒材的影像作品。今年主題以「Border」（邊界）為題，為受到疫情影響所發展的命題，希望透過攝影來呈現具體的、暫時的、透明的邊界，而這邊界對於不同的人都有不同的定義，但都來自與人類的本能或是欲望，還有擴展、推進、保護或抵禦。

今年展期即日起至5月14日，有15個展覽，橫跨在15個不同的空間，有博物館、日式庭園，也有城堡、商店街、倉庫、私宅、店鋪等，遊走典型和非典型的展覽裡，讓空間的體驗，成為觀展的一部分。也讓觀者可藉由如跑大地遊戲般，遊走在城市的各個角落，在移動的日常挖掘京都的美好。不過要在短短的2天看完所有的展覽，要如同行軍一般按表操課，建議還是以3天為佳，走到哪裡、看到哪裡，才不失旅遊的輕鬆。

如果不知道要從哪裡開始，建議到「八竹庵」的資訊中心詢問，也可以翻閱過往的歷年專輯。

各展區介紹

◆兩個女性攝影家關於死亡的對話

展覽名稱：窗邊的透視

藝術家：石內都、頭山夕紀

地點：榮田屋源兵衛竹院之間

石內都和頭山夕紀的聯展，在有200多年歷史、販售和服的榮田屋源兵衛店鋪展出。乍看之下，兩個人的作品一個圍繞在物件，一個則是以風景為主，從畫面的內容上，似乎無太多直接關聯。不過從展覽現場的中心來看，石內都的彩色攝影，掛在頭山夕紀的黑白作品輸出的背板上，巧妙地讓主題呈現。石內都以拍攝母親遺物的靜物攝影，而頭山夕紀以照顧祖母、直到祖母離去的那段時光紀錄。凝視這些物件的同時，景色帶出場景，彷彿在兩個人的作品疊加上，可以感受到如死去的至親在某一個時空，穿著同樣的衣服、走同樣的路、分享著同樣的景色。其中石內都有張拍攝母親和服的照片，擺放在通往2樓的樓梯，呼應榮田屋源兵衛店鋪。

雖然影像中的物件都是隨處可見，但在石內都的拍攝下，彷彿述說著什麼樣的故事。石內都拍攝母親的和服，恰好與展示空間的歷史相符。

◆兩個存在的平行世界

展覽名稱：Parallel World

藝術家：高木由利子

地點：元離宮二条城

喜歡時裝攝影的人，一定對高木由利子不陌生。在東京一票難求的Dior「Designers of Dream」系列照片都由她拍攝。她精準地捕捉光線，讓靜態的影像有流動的想像。她也是已故的日本時裝大師三宅一生、山本耀司長期合作的藝術家。這次在元離宮二条城展出的作品，包含她自1980年代，拍攝各族裔著傳統服裝的「Threads of Beauty」和時裝攝影，呈現出在不同環境和狀態的人們，是如何透過服裝來呈現自己，探索服裝之於生活意義。展覽設計以「點、線、面」做為主軸，可看見各式作品以垂直、吊掛的方式呈現，讓人可以穿梭其中。而有的作品以俯視，讓觀眾可以仔細地觀看，同時利用屋外的景色，讓攝影成為環境的一部分，創造連續的觀展體驗。

攝影師巨大的影像作品掛在百年古蹟裡，那震撼只有親自拜訪才能體會。展覽設計師巧妙地利用窗景和環境，讓影像作品更有渲染力。

◆捕捉古都裡年輕躍動的青春

展覽名稱：Ookini

藝術家：Coco Capitán

地點：ASPHODEL、大西清右衛門美術館等

西班牙藝術家Coco Capitán的創作，是這次展出橫跨最多地方的藝術家，像是在藝妓集中祇園的ASPHODEL；大西清右衛門美術館則是15世紀就已經在生產鐵器茶壺、大西清家族的博物館。Coco展出的作品，是在2022年尾端於京都駐村的創作。她以拍攝京都城中的青少年為主題，有的是她偶遇穿制服的國高中生，有的是學校社團，或是學習傳統技藝的青少年，不過最有趣的還是她拍攝大西清右衛門的第17代傳人，也就是現任館長的兒子，稚氣未脫的他，卻早已踏上傳承之路，向父親學習傳統的冶鐵製器。他的照片躺放在美術館榻榻米的日式房間上，有一種說不出的奇妙感，做為未來的傳人，走在每一代大西清右衛門年輕男子成長的必經之路，那種躍動的青春和傳統對比的不安和焦躁，恰好被捕捉下來。

在藝術家的鏡頭下，京都的青少年呈現著一種極為曖昧的狀態。有別於掛在牆上，攝影的擺放也會影響觀者體驗，像踱步在榻榻米上，影像也有不同的解讀。

◆用攝影連結消弭彼此的邊界

展覽名稱：Kyoto-Abidjan

藝術家：Joana Choumali

地點：出町桝形商店街

大部分京都國際攝影節的入場都需要門票，但做為一個城市的攝影節，還是需要市民可以輕鬆參與。在鴨川和桂川交會的三角洲，出町桝形商店街是一條長約200公尺的市場商店街，是當地人的尋常市場。來自象牙海岸的藝術家Joana Choumali，將商店街和象牙海岸大城阿必尚（Abidjan）市場攤商的照片，併在一起，如巨幅廣告看板懸掛在天花板上，再透過巨大的毛線貫穿整個商店街，象徵地將實體的邊界消弭，即使未曾謀面，卻讓人看起來似曾相識。有趣的是，在製作上，藝術家實際將兩張照片透過刺繡連結，然後再經由拍攝放大輸出，影像上看似條狀的圖像，其實是刺繡，成就多重連結。

日本商店街常有巨型的廣告，正好成為展示作品的好地方。來自當地和非洲的攤商，彼此雖未見過，但在藝術家巧妙的安排下，好像認識許久。

◆真的有讓人快樂的藥丸嗎？

展覽名稱：Happy Pills

藝術家：Paolo Woods & Arnaud Robert

地點：Kurochiku Makura Building

荷蘭裔加拿大的藝術家Paolo Woods和瑞士新聞工作者Arnaud Robert共同發展的系列作品「快樂的藥丸」，透過攝影，呈現每個國家對於藥物的看法和使用。經由造訪不同國家，將訪談紀錄和影像放置於展覽裡頭。舉瑞士來說，瑞士是世界幸褔指數最高的國家之一，因此攝影師將如風景明信片般的瑞士風景輸出，但裡頭卻出現了一個看似健康、但躺著吃藥的瑞士人，因為他需要靠「抗憂鬱藥物」才能過活。揭露了瑞士看似美好、有如童話故事的背後，卻是世界上消費最多抗憂鬱藥物的國家之一。除了圖片敘事外，也透過地板的輸出，還有踩在藥物包裝上的裝置，讓每個來訪的人，沉浸地思考有關藥物的消費和文化背景。

攝影不僅是傳遞視覺，更可以用來訴說故事。在海地，人們不在藥局買藥，而是在街頭向頂著一個雕塑般的小販購買，既沒保障，更容易傷身。

〈同場加映〉

◆從京都的古老工藝展望未來

展覽名稱：跳躍的創造者：從藝術、設計和科技展望人與自然的未來

地點：京都市京瓷美術館

除了攝影，同時間的京都也有不一樣的展覽。2020年重新開放的京都市京瓷美術館，由青木淳擔任設計師，引入新的動線和光線。現在正在新館舉行的展覽「跳耀的創造者」，以藝術、設計和科技出發，討論人類的未來，跨學科的方式來呈現。特別的是展覽聚焦在以京都為中心的傳統和自然，可以在展覽中看到多面孔的京都，甚至是日本自豪的工藝，如何在未來被呈現和討論，相當值得一看。

京都市美術館在青木淳的改造下，減少厚重的歷史感，更加地親近大眾。在展覽裡，流傳百年的工藝，也有成為未來創新的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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