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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家庭plus．生活停看聽】用痛築成夢想 依舊痛
圖／達志影像
文／ 無尾水牛
之前因為出了一場小車禍，在醫院裡面休養了一陣子，當時住的病房是雙人房，除了我之外，還有一位昏迷不醒的老先生同住。
住院那段期間，每天晚上約莫七點左右，都會有一位婦人來看望老先生；有時候會說話給老先生聽，有時候則呆望著老先生，久久不發一語；有時候甚至會側立一旁，暗自哭泣。
某天晚上，老先生要做些治療，讓護理師給推了出去，留下那位婦人獨坐在房間裡，聊了一會才慢慢知道那位婦人與老先生的故事。
老先生是婦人的爸爸，除了婦人以外，老先生還有3個兒子，但我似乎不曾在病房裡面看過。
在婦人還是小孩的時候，每天就有做不完的家事，除了煮飯、洗衣服、打掃環境等基本工作，還必須到田裡幫忙農務，根本沒有時間去上學，也因此婦人的學歷僅到小學三年級。
到了婦人15歲那年，因為母親中風在家休養，整整3年的時間，都是由婦人日日夜夜全程照護著她母親，直到離世。
待婦人成年後，兄長也有了各自的家庭，但經濟條件上都不太優渥，老先生為了兒孫著想，就把手上所有的土地及房屋都過戶給了婦人的兄長，但婦人什麼都沒分到。那次之後，婦人傷心地離開家了，她發誓以後一定要拿回那些土地及房屋，那些她犧牲了孩提時期去辛苦照護的土地及房屋。
幾年過後，婦人憑著從小被強加的家務所累積習得的清掃技巧，以及日夜照顧母親的看護經驗，慢慢地將僅一人接案的清潔照護人力派遣公司，發展成居家照護商業集團。
今年年初，她實現了當時的夢想，多虧了幾位不成材的兄長，她輾轉買回了所有被賤賣的土地及房屋。當下，她有一股復仇的快感，她想盡快接老先生回舊屋，看看當他知道當初未分得一分一毫的女兒現今的成就後，那表情是驚訝？是愧疚？還是歡喜呢？
然而事後她才知道，老先生因為中風而陷入了昏迷，目前被兒子獨自安頓在醫院裡面治療。於是一方面是基於對老先生殘存的關心，一方面更是執著想看看老先生的驚訝表情，所以婦人才每晚都出現在病房裡面，就等著老先生醒來。
這時病房打開，老先生被推了進來，看樣子好像恢復了些許意識。
「父親，是我啊！我是阿蓮啊！」老先生似乎認出了眼前激動言語的女兒，對著女兒點了點頭，婦人開始對著老先生半說半炫耀自己的風光事業，臉上充滿著自豪，當說到自己已經買回了以前的土地及房屋時，更是隱藏不住笑意地頓了頓，想聽聽看父親怎麼說。
「妳哥哥們過得不是很好，如果可以的話，把一些土地分給他們吧……」老先生說完後，就闔上眼睛睡了過去。婦人此時彷彿又回到了以前那間舊屋，她依然是那位早晚不停勞動的小女孩，一切似乎都沒有改變……
實現夢想固然是一件令人歡愉的事，但不要試圖透過夢想去改變曾經的傷痛，畢竟用痛築成的夢想，依舊痛！只有放下過去的包袱，才能真正讓自己展翅高飛，活出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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