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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副刊】 鍾喬／孩子
◎鍾喬
◎鍾喬
．
孩子，躲在幽暗禁閉的地道裡
用眼神支開仇恨者的槍口
將罐裡，僅存的一小口羊奶
餵給不斷在顫抖中飢餓的女人
女人，像似家裡的母親
然而，女人被從她家裡綁架
在地底窒息，失去地上的音訊
．
她，也是孩子在轟炸中的母親
她，也是孩子在廢墟中的母親
然而，孩子的親生母親
被埋進瓦礫堆中
在瞬間爆裂的燒夷彈中
．
這一刻，孩子在粉碎的嬰兒床前
朝著越境的坦克投擲石頭
孩子面對炮口，不懂恐懼
也來不及懂恐懼是什麼
然而，孩子還是懂得抵抗
他大喊：我們沒有武器，沒有退路
這是存在，不只是生存
．
孩子回到通往未知的地道裡
他從懷裡取出的可蘭經
夾著一張母親與嬰兒的合照
嬰兒是他，而他在沙塵裡拾起一頁
沾著血跡的聖經
他拭去血跡，跪下
空洞的回聲中傳來
女人祈禱哈利路亞的讚頌聲
．
世界會再開始嗎？
世界，何時再開始呢？
世界，已到達盡頭嗎？
．
我手上的石頭呢？孩子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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