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plus．我的星星兒】陪兒子去賞花

圖／陳佳蕙

文／呂政達

機構安排學員去士林官邸賞花，那天氣象報導有鋒面南下，會下大雨，但還是照常出發。

以前就曾陪兒子去士林官邸看花，但都是風和日麗，遊客比花朵還多。我們從人群穿過，喜愛走進玫瑰花圃，各種名字和顏色花瓣的玫瑰，引發觀者的想像力，來自日本的美雅子、奇蹟、克勞德莫內；來自歐洲庭園的肯特夫人和櫻鏡，我覺得就像玫瑰彼此優雅的交談。但兒子對玫瑰的興趣，好像是在摘下花瓣來吃，我趕緊帶他離開，往後頭的菊花展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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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色映在兒子的眼裡，他總能認得玫瑰和菊花的差別。如果自閉症也有花語，會不會就是孤挺花，優雅而固執地把心事藏在心深處。

最好的看花時刻，其實就是下雨天，穿著雨衣，路上沒有遊客，雨中的花分給我們更多的時間。穿上雨衣好像是個遊戲的儀式，好像國中時代穿著雨衣在校園逃課，踢起水花。現在我們一起想從歲月逃課，一起玩濕濕的遊戲。

在花園裡，親子逃出生活的正軌，想像熱愛冥想的古波斯詩人魯拜也喜歡著花園。我喜歡在雨中給兒子念一段魯拜的詩，這也是親子間的成長儀式。讀過幾次，兒子也記得其中的幾個關鍵字，他的心思是需要被指認的，譬如我說「玫瑰」，他會跟著說「歎息」。

我們在遮雨的花房內，遇見變換顏色的藍星花，在佛經裡，用來告訴世人無常的道理。然而，我們從沒有遇到真正開放的曇花。

能夠的時候，就陪著自己的孩子去賞花，希望在最美麗的時刻遇見，那是一朵星辰花的感歎。

佛經說，優曇婆羅花再度綻放，就是末世時期轉輪王返回人世的時候。但這個花園裡沒有優曇婆羅花，在雨滴的淅瀝中，我聽見佛陀慈祥的聲音，歡喜讚歎所有的自閉症家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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